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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文章是兩年多前寫的  後來寫成節錄版投稿至想想論壇

http://www.thinkingtaiwan.com/public/articles/view/227

很令人悲痛的是 三年後我提出的問題沒有改善反而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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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總統您好：

您上任四年多來，推動諸多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其中還包括被認為對於提高產業競爭力
有高度裨益的ECFA。但換來的是出口成長持續衰退，以及痛苦指數持續攀升，受薪階級生
活越來越痛苦，貧富差距拉大，民眾不敢生養小孩，這些現象都在您主政四年多來持續惡
化，您這四年多來的施政也非一片空白，但卻換來中產階級和受薪階級更深沈的痛苦，您
難道沒思考過為何會如此嗎？。而台灣的產業發展和平均薪資停滯情形更是已經持續了十
多年，這十多年來，主導台灣產業走向實則都為同一批人：台灣企業主、學者和財經官僚
。在台灣長年來完全配合他們作為的情況下，十多年未漲的低廉工資、便宜的土地取得價
格和各式各樣租稅優惠，台灣的發展卻被當年並列為四小龍的星港韓甩開，如今更將淪為
灣所面臨的根本問題嗎？再者，您與您的團隊挽救經濟的一貫中心思想向來是先犧牲受薪
階級來拯救企業，再期待企業提高受薪階級的待遇，但您沒發現到過去這幾年來不論台灣
和國際大環境的景氣如何起伏循環，受薪階級的薪資，特別是社會新鮮人的起薪，未曾顯
著提高過甚至下降嗎？

我拋出了這麼多問題，都是要向您說明兩件事，第一，您目前的挽救經濟施政方向是完全
錯誤的，因為您吸取的建議和用的人正是使台灣陷入如此慘況的罪魁禍首；其二，像您這
樣的政府官員或是決定施政方向的高階文官和學者們，或許沒見過台灣產業鏈最前線的工
作狀況，甚至也從沒像台灣普通的受薪階級或中產階級一樣生活過。當作為驅使台灣這輛
車子前進的兩個輪胎，產業界和精英文官學者圈出現問題時，您無法從其他角度去找出問
題並解決問題。因此，我寫了這封信給您，希望能讓您更瞭解台灣以及對於您解決現今經
濟問題有所幫助。

以下，我就先從台灣目前最急迫的經濟和失業問題開始陳述。

1. 壓低薪資絕對無助於台灣出口競爭力

正如馬總統您所知，這十多年來，台灣大部分產業只能西進壓低成本生存，而留下來的企
業似乎也是採取相同的方式，透過壓低員工薪資、降低人事成本（如施行所謂要求員工免
費加班的台式責任制，使公司能僱用一個員工就能完成兩個員工才足以完成的工作），這
些現象的根本原因其實不在於產業轉型失敗，而是在台灣大多數企業從來沒有具備過國際
競爭力，過去台灣經濟成長仰賴於低廉的人力成本和對岸鎖國的契機，但企業本身最重要
的三種競爭能力，技術研發、管理體制和市場探索開發，台灣企業一直以來都極為欠缺此
三者（這點會在稍後提出），使得企業產值無法繼續提昇甚至下滑，為了維持企業利潤，
留在台灣的企業的作法是壓低人事成本，但換個角度來看，一位員工能替公司創造的產值
扣掉他的薪水後居然無法創造足夠利潤，如果這是台灣企業普遍的現象的話，即意味著這
些企業本身體質便有問題，長久下來只會更加惡化，絕對不可能靠壓低受薪階級薪資就能
解決。此外，這樣體質的企業如果可以靠壓低人事成本和享受台灣低稅優惠和便宜土地之
利就能生存下來佔據台灣，那麼這些企業有必要去提昇自己企業的研發能力和管理營銷能
力嗎？

換言之，台灣近期出口的衰退和經濟崩壞不應歸因大環境問題，而是近二十年台灣產業競
爭力未曾提昇，加上歐債這最後一根稻草所致，而這種現象並不能和產業轉型瓶頸劃上等
號，而是因台灣企業未曾在能夠輕易獲利和擴大市場時持續加強本身競爭優勢和不可取代
性最終導致了產業轉型瓶頸，在台灣徹底失去獲利空間的企業選擇外移，而由最近這些外
移廠商開始醞釀回台並要求政府給予他們更多外勞一事，便是台灣多數企業從九零年代至
今未曾正面克服根本問題：缺乏技術優勢和公司經營管理失能和無市場眼光的明證。

而台灣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和家族企業，因為極為欠缺技術研發、管理體制和市場探索
開發這三種能力才使得企業營運和出口競爭力出現問題，而近年來這些企業面對他們的問
題卻一律怪罪於大環境、政府不夠照顧他們、原物料上漲以及基本工資上漲，更糟的是，
我國政府為了貪圖眼前施政數字的美化，保住低失業率，盡可能地維持住這些沒有競爭力
的生存使得根本問題延後爆發，越變得愈來愈嚴重。

而關於台灣中小企業和家族企業管理失能問題之嚴重，以至於無法蓄養人才建立起關鍵技
術研發和市場探索開發能力的現象，卻是您身邊那些所謂工商業大老、財經官僚和學者不
會讓您看見的。

首先，由於台灣中小企業先天規模限制，中小企業所能開出的薪水普遍偏低，您可能不曉
得在南部的中小企業，開出的薪水不少是只供給最低薪資，而且開出貼近最低薪資的職務
有些還要求具備專業技能，這樣的企業當然難留住人才。再者，這些企業主和底下主管的
管理經營專業技能多半極度貧乏且過時，企業中小企業也缺乏正常公司該有的架構制度，
由於缺乏評估績效機制，這些公司中高階主管往往更加熱衷辦公室政治且管理充滿人治風
氣，主管拼命打壓有能力的同事和下屬，以防止對方往上爬搶了自己位置，或是相互扯後
腿；若是稍有規模的家族企業，將公司視為家族私產，用親不用賢的情形比比皆是，這些
原該被淘汰的企業卻靠著常年來壓低薪資和政府的低稅賦優惠而得以生存，如此管理失能
的公司如何有可能探索開發新市場和掌握關鍵零組件和技術，如何有可能具備國際競爭力
？同時，只能在這些不具競爭力公司生存領取薪水的員工，往往也沒有競爭力，所以才默
默忍受，連離開台灣尋職都做不到，一旦這樣不具薪資憶議價能力的勞工，或是邊際勞工
佔整體勞工族群比例一大，在政府不介入情形下，受薪階級想透過市場機制來使自己薪資
提高的機會就低了，台灣人力資源素質和競爭力的提昇程度不足，則與高等教育和技職教
育政策失敗有關，便是另一個重點。

台灣企業競爭力衰退另一項嚴重的原因則是台式責任制的自創濫用，現今台灣大多數企業
幾乎都把所謂的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視為合理制度，亦即員工須配合公司無條件加班，
先不論責任制對勞工權益的影響，以公司經營角度來看，近年來台灣企業責任制的濫用也
是降低台灣企業競爭力的原因之一，責任制使得管理經營者的好壞無從鑑別，譬如同樣一
件事半個工作天可以完成，但能力差的主管可能因為決策錯誤，所以使得這項工作要多花
兩倍時間才能完成，但因為有所謂台式責任制，員工就會留下來加班彌補錯誤，如此一來
，決策精準、執行有遠見的好主管就無法和這類主管有所區別，使壞主管繼續留在位置上
不能被淘汰掉，更糟的是，台式責任制對於企業來說就像是一種毒癮，使得公司傾向不再
追求任務執行的高效率和精確，反正有大把免費工時可以揮霍，如此一來，這些公司更沒
有提昇效能加強競爭力的可能。

2. 政府放縱企業壓低薪資拉長工時來換取降低人事成本的行為，造成了遠超過正向利益
的長遠整體性負面傷害

不論是前任民進黨政府，或是您的內閣，似乎都相信讓企業以低薪資高工時的方式營
運可讓企業壓低成本提高競爭力，藉以促進整體經濟發展，然而這絕對是一種殺雞取卵的
作為，而這種放任造成的惡果，已經開始慢慢浮現了。首先，當台灣整體薪資環境都處於
偏低狀態下，一些具備國際競爭力的人才便很難給的起高薪，紛紛離開台灣或者被挖角，
如此一來台灣產業不可能具備國際競爭力，甚至於如高階文官、國營企業經理人、學者，
最近不論賢與不肖都會被質疑是否是肥貓，因噎廢食結果已大大損害國家的創新發展進程
，這其實也是由於絕大多數民眾的薪資被壓到過低，導致輿論觀點也被扭曲，而不能指責
其為民粹，究其根本，還是得指向台灣長年惡質的薪資環境。

而另一點更為嚴重的負面影響，便是少子化，馬總統請您試想，處此原物料和石油不
斷上漲的時代，以一般受薪階級如此的低薪和每天動輒長達十小時至十二小時的工時，既
請不起保母又沒錢上安親班，也沒時間照顧小孩，馬總統換作是您有辦法生養下一代嗎？
更不用說許多勞委會檢查範圍所不及以及許多公司鑽法令漏洞來阻止婦女懷孕的例子，懷
孕婦女或是已婚婦女在職場上受到打壓或是公司主管一知道職員懷孕就以其他理由逼退辭
掉員工的事件多如牛毛，這樣子的現象絕大多數上班族都曉得，唯獨馬總統和您身邊的幕
僚、執政團隊不知道是不知曉或是不敢面對台灣勞動社會的真實景象，但不敢生育，長期
以來自有其因，不是靠內政部呼口號或是給予稀薄獎勵補貼就能改變這結構性問題。而少
子化接下來造成的結果便是勞動力嚴重減少和財政崩潰，隨著醫療進步，台灣高齡人口的
壽命或是人數都有所上升，但另一方面也將耗費更高的照護資源和醫療資源，沒有足夠青
壯年勞動人口和稅收，將來台灣社福體制必然崩潰，而因長期照護犧牲工作精力時間和被
高額醫藥費壓的喘不過氣的壯年人口如何可能有能力去保持精進他的專業職能？馬總統，
如果您還只看到眼前執政的方便，讓台灣企業以這種方式維持他們的生存，再過十年，恐
怕中華民國就要陷入亡國破產的危機，連討論企業生存的機會都沒了。

低薪所造成的負面效應有些則已在當前就能看到了，第一是內需市場的嚴重委縮，馬
總統您可能只看到百貨公司裡頭如昔的人潮，卻沒看到在裡頭的人大多只看不買，以及百
貨公司消費額已由高資產族群佔去越來越大的比例，這些高資產族群越來越多不是受薪階
級，而是公司經營方、手中持有大量土地股票的資本利得獲利者。另外，您可能以為台灣
小吃蓬勃發展是件好事的話，但台灣民眾的美食消費傾向由過去精緻而作工繁複的台式大
菜轉為便宜廉價料理簡單的小吃，已經意謂著當年消費的起這些台式大菜的中產階級如今
只吃得起小吃了，也就是台灣受薪階級和中產階級的生活水準其實正持續下降中，一個只
能奢求溫飽甚至連溫飽也不可得的國家，如何可能有更強的創新創造能力以及發展其軟實
力？

3. 政府過去至現在錯誤的教育政策摧毀了台灣人力資源競爭力

台灣現在許多中小企業固然是沒有競爭力，但他們抱怨年輕人眼高手低或是專業職能
不足也是事實，所以變成資方壓低新鮮人薪資理由，另外近期也出現台灣勞力技術工作缺
人的新聞，這些現象很大要歸因於政府短視且錯誤的教育政策。廣設大學造成最惡質的後
果並非學歷貶值，而是過度教育浪費造成學術泡沫化和大量青年人力資源空轉。

網路時代來臨之前，在過去的時代，知識和高學歷是一種稀有財，加上華人社會的傳
統價值期待，以及當時工安環境不佳（直到今天依然是如此），職災事件和勞動傷害是常
有的事，因此，父母才多半會鼓勵下一代取得較佳學歷，這純粹是供需法則問題，當時從
事勞力技術工作確實是遠比取得學歷容易的事，而到了今天卻變成和父母同一輩的資方指
控年輕人不願做粗工眼高手低不具耐壓性，年輕人固然有問題，比如享樂主義、個人主義
高漲，不再具有憂患意識競爭精神，但是許多社會現象都是如前述這樣知識經濟和勞力技
術供需面反轉所致的時代性整體問題。況且如果今天年輕人真如此眼高手低，又怎麼會一
大堆人紛赴澳洲從事勞力3K工作？業主沒揭露的是他們為壓低成本使得工作環境充滿各種
足以致命或是傷殘的危險，那些業主所開出的「高薪」如果算進這些額外風險其實已是相
對低薪，當然乏人問津。掌握媒體話語權以及有足夠能力和權力去改變這些結構性問題的
資方不願一同扛起責任，一味責怪年輕人和勞工，期待政府、勞工和年輕人去自行配合他
們，如此怠惰的企業政府卻投注大量資金資源去維護其存在，也難怪台灣產業的競爭力越
來越落後。

使得所有人都能念大學，這本身就是政府政策制定的嚴重錯誤。首先，我們必須承認
每個人的資質、才能、擅長都不會一樣，我們不會要求所有的年輕人都去打棒球不論他有
沒有從事棒球運動的天賦，並一定得踏入職棒運動中，我們知道這樣的想法脫離現實，但
我們卻把一半以上並不擅長學習艱澀知識和學術研究的年輕人硬送進大學中，導致的結果
就是這些學生的實質學力程度可能還不足以掌握大學裡的專業，甚至只停留在國中階段，
連二十六個字母都背不齊，就被要求成為大學生，最後使得大學教授與這群學生上下交相
賊，授課教授不斷拉低課程難度，甚至只要記熟考古題就能取得學分，而這些學生通常也
不真的具有學習熱誠，打工、玩樂才是他們大學生活的主軸，上課考試只求能取得學分應
付了事。

這才是許多後段大學的真實上課情形，許多高談闊論的政府官員和教育單位主管卻對
這最根本的現實無所認知，怎麼可能制定出有效的教育和產學合作政策？

下場就是台灣有大量青年人口不僅沒有學習到足以應用在職場上或解決專業職能問題
的知識，也創造不出實質的產值，如果與過去從高職五專畢業後立刻就業的年輕人相比，
這群所謂的大學生實則讓台灣勞動產值足足空轉了四年還要再浪費一到兩年的時間去培訓
他們的就業能力，與過去畢業即就業的高職五專生相比，等同我國有不少比例青年人口在
他們人生的黃金時期中有四到六年的時間是單純使用社會資源而沒有任何產出的。

這才是廣設大學破壞技職體系最可怕最嚴重的後果。

除此之外，在過度擴張大學時，每間學校都急需補入研究人員和教職人員，博士碩士數量
以品質無法控管的速度不斷擴張，由良莠不齊的學術人才所進行的研究成果品質可想而知
必然下降，而學術泡沫持續推動的過度教育，讓社會和政府投入大量資源產出一堆沒有產
業需求的學術人力，將大量基層人員和技職人才拼命往上驅趕遠離他們該站的位置，剩下
僅存的培養勞動技術的技職體系，卻又放任其崩壞。當前的建教合作早已淪為讓學生成為
廉價雜工的場所，姑且不論待遇，這些學生在公司中被企業主當作降低人事成本的工具，
而非作為技職人才去培養其不可取代的專業性，這樣的問題，政府卻從未去關注過。這些
高等和技職
教育政策失敗的下場，造成產業需求一端過重，另一端則過輕若以投資來看，我們的政府
教育單位做的事便是拼命花公司資產來讓公司虧損，這種行為最為無能的經理人都作不出
來，但過去十多年來，我們政府的教育單位卻一直在做這樣的事。

4. 政府單位制定政策和執行往往流於人謀不臧和脫離現實

前三點台灣遭遇的困境，如果總結為一點，其實究其源頭就是因為制定各項政策的政務官
和事務官都已脫離現實，所以計畫往往與最後結果常常相差十萬八千里，或是制定一些名
目上意欲達成某種目標的法條，但是實際上根本作不到形同虛設。

比如本國在維護勞工權益方面，就呈現這種畸形的狀態，一方面喊要維護勞工，一方面針
對超時工作的罰金又少的可憐且不採累進罰連續罰，比起企業吃掉員工的加班費，簡直是
鼓勵企業權衡利益繳點罰款了事就能繼續無視勞基法，又或勞動稽查的人力根本不足，許
多企業根本不再稽查範圍內，他們更視勞基法於無物，這些企業勞工向勞工局舉發結果石
沉大海，甚至勞工局向被檢舉公司洩漏檢舉人身份之事更時有所聞。政府當正視現實設定
確實可能達到的效益目標來定法執法，即使達不到理想目標也應該務實掌握好現況，而非
玩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若政府各部門各階層從上到下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做事，可以想見
政府政策制定和執行實質效益之低落。

政府對於物價上漲之事，也有這方面問題，每當原物料價格上漲或是油電價格上漲之際，
廠商或是店家必定會立即調漲稱之補足成本，但當原物料價格或是油電價格下跌時，卻罕
聞有廠商調降，想也知道這不過是業者意欲持續維持其利潤成長之理由，不論政府如何平
抑物價，長期而言，業主為了持續獲利，百貨物價必然持續上漲，且要逃避政府耳目似乎
也非常容易，錯開時段調漲，減少容量。政府官員似乎真的就相信物價依舊平穩，繼續懷
抱他們讓物價不漲，使得受薪階級薪資可以繼續凍漲，來讓企業維持所謂「競爭力」的理
想模型，可惜這只是空想，受害最深的中產階級聲音政府從未正視過。

又或者如過去的大專畢業生兩萬兩千元實習補助方案，政府原意單純是作為補貼金額，卻
沒想到業者真的拿這樣補助金額來開薪資，而近期政府意欲推動的本外勞拖勾或是擴大外
勞配額，未來必然被企業主用來做為恐嚇本勞，壓低邊際勞工、新鮮人和中年二次就業勞
工薪資的藉口，台灣政府似乎也沒認識到台灣企業普遍缺乏社會責任感這件事，政府所推
動各類政策往往讓企業主成為其保護傘，而非鼓勵企業提高其競爭力，同時企業主卻認定
所謂的勞工權益政策都是勞工的保護傘，片面指責勞工應提高其競爭力。結果當然使得企
業主不需加強企業市場競爭力和營運能力，將培育人才或是成本管理等企業應該負擔起的
工作全數外部化，指責大學教出的學生「不合用」或是成本控管一律以降低人事成本凍漲
甚至減薪方式進行，我國政府對於企業主總有一種一廂情願的天真認知，所謂政府挺企業
，企業挺勞工，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實，台灣社會價值和西歐北歐國家不同，具有濃厚的
利己主義。要讓資方和勞方權益達成合理平衡唯一方式，只有讓資方和勞方一起面對競爭
，站在相同的議價平台下，沒有競爭力的員工找不到工作或是領低薪，沒有競爭力的企業
也應倒閉。

5. 解決之道

總結台灣目前遇到問題，可知最源頭還是因為我國企業的創新研發、市場探索開發和管理
營運不佳，使得出口競爭力下降，企業為維持利潤成長便從人事成本下手，進而造成一連
串使台灣社會走向崩壞的負面影響，同時因為企業競爭力差，台灣整體產業也架構不出夠
好的舞台給台灣人才使得台灣人才流失。台灣高等教育和技職教育的失敗也使得台灣年輕
勞工沒有能力去抗拒企業主所開出的低薪。

因此政府若要正視現實，不論要進行何種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必然要先淘汰沒有競爭力
只能仰賴政府苟活的企業，這些企業宛如國家的惡性腫瘤，不淘汰這些企業，則本外勞拖
勾政策只會造成本勞薪資被壓低，本勞就業需求不會增加；不淘汰這些企業，則高等教育
和技職體制便然再造，從學校出來的新鮮人仍找不到舞台，領不到合理薪水（因為這些企
業只出的起也只想開盡可能低薪），在這些企業無法持續成長加強競爭力；不淘汰這些企
業，政府所有的促進產業優惠政策只會淪為給少數人避稅和累積資產的工具，對於實際促
進經濟發展毫無益處。事實上，目前許多老闆都透過脫產，將購買奢侈品、房產掛在公司
名下來避稅，亦即讓員工為他購買這些物品，或是成立基金會避稅，再讓基金會出錢消費
他要的享樂。

因此，馬總統，您應當放眼台灣的未來和根本利益所在，而非眼前的施政數字美化程度，
因為您任內的台灣實際上在過度那樣的思維已經變得脆弱不堪，您若以相同思維執政，隨
時有可能為台灣加上最後一根稻草，屆時您在中華民國史上評價之不堪是可以想像的。每
年基本薪資應依照CPI和相關指標去檢視是否應該調整，該漲就漲，同時追加預算讓勞委
會有更多人力進行勞動稽查，大幅提高「違法」罰鍰，無法讓民眾在國內獲得基本生存需
求甚至視勞動法令為無物的企業，通常都是沒有競爭力的企業，政府透過這種最低標準便
能淘汰掉劣幣，其實已是台灣當前的悲哀。

這些企業的倒閉當然會伴隨失業率的上升，但到了這時候，才能去出手給予能夠活下來、
具有競爭力的企業更多優惠補助，吸引能提高合理生活需求薪資的外資進來，本外勞拖勾
才有談的價值，此時替這些企業省下的成本，再讓它們為本勞創造更多更好的就業機會。
若在國內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輔導其出國就業，失業中高年勞工則供與技職訓練，讓沒有
競爭力的企業和勞工共同面對現實和推動他們強化競爭力，我給您的建議看似使產業環境
惡化，其實為讓台灣產業徹底根治問題，而非繼續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以為僅吃藥不開刀
就能治好癌症，最終只是讓腫瘤延後擴大轉移罷了。

過去台灣和星港韓並稱四小龍，如今其他三者早已成長成產經巨龍，台灣反而委縮成小蟲
，如今之際，唯有逼迫這些蟲子廝殺，汰選出強者，成為有競爭力的蠱。

值此台灣經濟面臨危局之際，政府也應在協助產業創新研發方面更著力，降低我國中研院
、工研院、國衛院乃至五年五百億計畫大學的基礎研究預算比例，將研究研發力量用在強
化產業應用性和關鍵技術競爭力。

現階段面對技職教育和高等教育的爛賬，只能活化青年人才可用性並強化產學合作，比如
除研究型大學之外，其餘大學，特別是後段大學，應將其定位為實務型大學，學校在兩年
內完成足以理解該專業領域基本知識的授課內容後，大學後兩年就進入企業實習，以實習
代替課堂授課，校方也要參與實習過程中，企業是否有讓學生學得真正的實務技能，而非
作為可取代性的雜工。

面對少子化問題和將來的人口比例老化衍生問題，馬總統您應從現在便開始規劃，吸引東
南亞乃至其他開發程度落後於台灣的國家的優秀人才移民台灣。

改革必然帶來陣痛以及社會大眾所陌生的，但馬總統若要正視現實，真正解決問題，則不
能逃避之，將這封信所論及的問題和陳述，讓社會大眾明白，則能減少疑慮。當然部份既
得利益者，中小企業主會反對本篇論點，但維持國家社會穩定和持續成長的關鍵是在中產
階級的穩定而非少數企業者和富人，我誠摯希望馬總統能做認真看待這封信所提及的現象
，期許您成為兩千三百萬位國民的國家元首，而非一百萬位國民的國家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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