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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小鯨很喜歡辛曉琪的味道這首歌。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她每一任男友的定情曲都是這首。
才一周的時間沒有聯絡而已，
發現她上了社會新聞。

有天她男友猝死，
但是小鯨捨不得離開他。
於是把冷氣開到最強，
每天這樣伴屍。

小鯨想，
會不會等到屍體變臭了，
就不會這麼迷戀自己的男友，
反而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呢？

於是她就忍受著臭味，
一天一天，
直到警方進來強行把小鯨帶走，
離開時小鯨還哭得聲嘶力竭不肯離開男友。

當我跟小鯨見面時，
她說她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難過的是，這個屍臭味還一直跟著她，
又或者是屍體臭到她到現在有陰影，
所以還覺得身上有這味道。

開心的是，
每當想起這個味道，
就會想起她已逝的男友。
她開心的跟我說，
能保留心愛的人的味道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
而且神奇的是，
小鯨跟我說，即便屍體腐爛了，
但不知道為何，
臉部的腐敗程度不及身體的，
看起來還是帥帥的。
所以臭味加帥臉，
反而讓那個味道變得一點點迷人。

我某部分了解她所說的。
因為以前補習班老師曾經說，
有次她媽媽過世時，
她開始聞她媽媽衣服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味道真的消失了，
她就崩潰了。
此外，有一些人的汗臭味很臭，
但迷戀他的人會覺得那味道可以讓人有性欲。
我在想可能小鯨有戀屍癖吧，
不然怎麼會可以接受屍臭味呢？


好友Alan說，
小鯨既然可以伴屍這麼多天，
要不要乾脆來他的禮儀社上班，
幫忙洗屍體，
以及處理非自然死亡案件。

小鯨想一想生無可戀，
做好事也好。
我也樂見其成，
搞不好過三個月，
小鯨滿腦子都是Alan的味道呢。
（硬要湊做堆）


兩個月後，我幫Alan慶生，
我問起了很多關於葬儀社的一些傳說，
甚至是靈異。

Alan做很久殯葬業，
但他從未見過鬼。
而且他也是從底層做起，
從洗屍、或者是處理非自然死亡的。

這時電話就響了，
警察通知有一名男子上吊死亡，
而且多天才被發現。


那天我不知道發甚麼神經，
問可不可以跟去實習，
反正我也快失業了，
搞不好可以跟Alan還有小鯨學習呢！

不過我們並非去現場，
而是他們處理完後，
遺體全裸給警察跟驗屍官確定死因後，
交給葬儀社處理。

小鯨就是負責洗屍的工作。

忙完已是深夜，
我們走在安靜的長廊，
長廊只有我們的腳步聲。

我與Alan緩緩打開門，
看見十幾具屍體躺在架子上。
其中一具正是上吊死亡的那位男性。
而那位男性的頭上，不是白布，
而是小鯨男友10*12吋的生前帥照。
小鯨正俯身不斷聞著腐爛多天屍體的味道。

她抬頭看到我們，
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流淚跟我們說，
這就是她男友的味道。


那畫面太驚悚，我當下傻在那邊。
Alan則是衝過去推了小鯨一把，
小鯨跌坐在地上恍神。
然後Alan立刻把她男友的遺照拿走。

當拿走的時候，
我立刻撇開頭，
因為我不敢看那位上吊多日才被發現的死者的臉。

幾秒後，我聽到Alan發出一種驚呼聲。

我慢慢把眼睛睜開，
看了一下那具屍體。

那個人雖全身腐爛，
但是臉部面容並未扭曲，
而是安詳，像是睡著一樣，
舌頭也沒有吐出來，
看起來像壽終正寢。


從那次起，
Alan默許小鯨繼續做這樣的事情，
因為屍體的面容越好，
死者家屬就越安心，越寬心。
這樣聞腐爛屍臭的癖好，
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是我一直在想，
若這些人生前，
有人會喜歡聞他們的味道，
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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