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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 Regular_Pony_Time
作者 tim383803853 (東山君)
標題 彩虹小馬_同馬小說_今夜暫時停止:第一章
時間 2016-08-10 Wed. 18:52:54


非常感謝兩位譯者大大能讓我轉載這一篇小說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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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st Night Ever
暫時譯作:夜逍遙    又作:今天暫時停止
作者:Capn_Chryssalid
原文: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18087/the-best-night-ever
譯者:Bourbon50
簡介:藍血王子本來以為萬馬奔騰慶典已經結束了。他以為倒在床上,一切便都成了身後事。他不知道自己會永遠永遠只重複這一天的悲劇和災難。永遠,永遠……

第一章
——————(1)——————
 
難回首,
 
前所未有,
 
難得一把,
 
風花雪月,
 
韻事風流,
 
到頭來,卻還是,
 
欲說還休,
 
付諸東流,
 
回顧整晚,真是一場大災難!藍血王子便窸窸窣窣上了床,“真的,真是最糟的一晚!”
 
他把臉埋進枕頭裡,不禁打個冷戰。
 
幸虧還是結束了。
 
——————
 
"You'll be seeing Rain Booms!(你將會見到彩虹)
Ooo-ooo-oooh!(哦哦哦)
Equestria Girls, we're kinda magical!(小馬國女孩,我們就是神奇)
Boots on hooves, bikinis on top!"”(腳踏皮靴,身著比基尼)
 
 
一隻雪白的蹄子關上了這令馬作嘔的、發出難以忍受的流行樂的電子設備。他一向討厭藍寶石秀兒*。奇了怪了,為什麼廣播又開始播這個台了?

藍血王子猛地坐起,睡眼朦朧看著鋪上瓦片的天花板。這該死的機器又盡職盡責地將他吵醒。他扶起自己的皇家玉體,輕輕把一隻蹄子放在額頭上,按摩著太陽穴。他決心要處理昨晚留下的爛攤子。這一群發了狂的松鼠,不但辱了塞蕾絲緹雅的鳳顏,也辱了中心城的門面。
 
他滾下床,停下看著外面豐茂的皇家園林,又去搖鈴叫來僕從來打理自己的容貌,然後開始做早上的日常。如此倉促淩亂就去赴晨宴,是有失禮節的。很快,一對雌獨角獸就飛快趕來,為他褪去昨晚的失意,準備接下來和他的姑姑們的非正式會議。藍血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這群僕馬忙裡忙外。他們為他打理容貌可是幾十年如一日般,而他也習以為常了。
 
和以往一樣,他又要打個盹。
 
不成:他的思緒又轉向了被糟蹋了的慶典。特別是那個濺了自己一身下等蛋糕的潑婦;後來整個屋子都垮下來,把後花園變成了活生生的地獄。與這建築的垮塌相比,那一波野生動物簡直想想都後怕:就是不可原諒的毀滅!而且這皇家衛兵也不知怎麼事後消失了,把貴族和來賓都兀自留在屋子裡放挺,無論怎麼也不能相信晚宴被洗劫的事實。後來,一群粗魯的獅鷲也來趁火打劫,不知從牆上撬走了多少字畫地毯,不知從貴族的脖頸上劫走了多少金銀珠寶,卻沒有小馬能吭上一聲!
 
總要做些什麼來給這爛攤子擦屁股吧。藍血已經準備好剛吃完早飯就去見司酒官*。慶典現場總是要修復回原樣的——他那珍貴的慶典啊——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找一個替罪羔羊,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要不然,中心城社交圈怎能善罷甘休?那不只是幾句流言蜚語就能隨隨便便解決的。
 
譯者注:指宮延或貴族宅第宴會上必不可少的紅酒品鑒師。
 
當然,這個替罪羊可不能是皇家成員。但是問題是,要把責任推在誰身上呢?這個小馬既要可靠,還要名不見經傳才行。上流圈子自然要責怪他,抑或他們,他本來是要陶醉在他經過了極大犧牲之後得到的喜悅中,整晚泡在想當然的約會之中,但是誰能在意一個從小馬鎮來的姑娘呢。能請神來,卻不能送神去。
 
他揮了揮蹄子趕走了洗面的小馬,就去照附近的全身鏡。他看起來不錯,衣服卻邋邋遢遢,可是和昨晚比起來卻不算什麼。頭後面隆起的腫塊已經消失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現在,該更衣了。
 
他打開自己可以裝下三匹小馬的大壁櫥,看見了小巧的晚禮服和藍蝴蝶結領帶;它們都被打理的很好,等著他來穿;就安置在他最引以為豪的地方,等著他晚上回來。等等……我們的王子的表情一下子陰鬱了許多,這東西在這裡幹什麼?誠然,他的晚禮服是很多,但是這件是他特意從灰蹄(Hoity)那裡要來的。也是為昨晚的慶典準備的。
 
“一群蠢蛋,”他沒好氣嘀咕道,把晚禮服推在一邊,找來一件淡色的絲綢衣服。“為什麼我的周圍都是蠢蛋和白癡呢?”
 
宮殿的大門被衛兵打開,但是那些可憐兮兮的衛兵除了藍血王子經過餐廳和廚房,便活得像個螻蟻般永不見天日了。話說回來,藍血王子可沒有興致去見他心愛的姑姑——在昨晚,她的消失正敲響了那本應成為一年中最為盛大的夜晚的喪鐘,將無上的門面和貴族的優雅也一併埋葬了。他為此下足了功夫,事先將正在苦苦尋找出路藝術家們的一些藝術品都擺在會場內;而現在這些貴客雖然不言不語,不消說,他們也當然對整晚烏煙瘴氣的鬧劇感到了無以言表的不滿。
 
他一時走神,並沒有留心周圍,就坐在了他“高尚的姑姑們”準備好的桌子旁。事實上,這兩位都已然一反常態地大駕光臨,比平常要勤快的多。藍血王子並沒有為此分心,還處於深深的煩躁之中,卻也無能為力。為什麼塞蕾絲緹雅總是能隨心所欲?而卻很少有小馬能來插嘴。
 
日之公主坐在桌子的一頭,滿心歡喜,不住啃著下等的燕麥和蘋果,發出訕訕的聲響。這卻是常事。露娜已經吃完了飯——實際上卻是她的晚餐。她一言不發,似是反省著自己。在臨睡*之前,她總要來上一杯酒;藍血王子雖已知曉,看見她桌子上的酒杯,還是覺得見怪。她真是個夜晚的動物;但是和自己卻沒有半毛錢關係。
 
譯者注:露娜睡於白晝。
 
藍血點了份加糖加薑,還有摻著新進口的絲蘭花的茶。
 
他等著上茶,同時也在想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斥責他這二位親戚。她今早看起來很是按耐不住,想必是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而藍血王子則毫不示弱,拿她姑姑滿不在乎的神情權當做地平線上的蜃景罷了。
 
“藍血王子,”一個聲音打斷了這位貴族的思考。
 
“合適(Proper Place),”藍血王子問候著皇家管家,也是王室的司務。這位年長的獨角獸剛剛吃完飯,身後跟著一位跟屁蟲助蹄,是皇家印章的保管者。可藍血王子一時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我相信您一定期待今晚的慶典吧?”他問道,“我聽說您花重金雇傭了中心城愛樂樂團?我嚮往著能聽到《陽光下的公主》(Entry of the Princess in Sun's Light)呢。”
 
藍血應和著,但是當他發現了話中的不對勁時,卻驀地一驚。
 
“什——什麼?”他有些神志不清地搖搖頭,“您剛才說什麼?”
 
“是慶典,王子,”合適說道,“我說我很期待它的到來。”
 
她的姑姑聽到這話,便很是歡欣,卻並無露出懷疑其是玩笑之色。藍血王子回頭看一眼屋子裡的小馬,都其樂融融,並沒有懷疑之意,或者說,幾乎不感興趣。她們過了一會兒都安頓下來,但是這恰恰是昨天她們入座的位置。這雖然很是正常,卻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連自己和合適先生的對話
…………都好像是昨天已經經歷過的。
 
“當然了,”藍血繼續說,還是小心翼翼,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合適說完便退下了,藍血王子便去看塞蕾絲緹雅,但是這位神祗一般的公主除了不時和露娜低語幾句,根本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她演得還真不錯,而且肯定是在計畫著什麼更為陰險的計謀。
 
他可不願整天彼此針鋒相對,然後喋喋不休地嚼對方的舌根子。畢竟這是為她而舉辦的慶典,也為了紀念她當初建立起中心城。她不僅僅是日之公主,更是所有小馬的中心。而自己參加也是為了表明對她的尊重和讚美……當然,也是為了撐起這個日縮月減,每日俱下的皇室家庭罷了。
 
他想要說話——以探明她們是不是在暗渡陳倉——卻說不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他尋思一番,決定不再畏縮。如果塞蕾絲緹雅是要模仿昨天的場景,那麼就隨她去吧。即使合適和其他小馬都要順著她的心意,藍血王子也不能屈尊忍受。
 
——————
 
夜幕降臨;藍血王子卻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又是慶典。
 
昨晚這該死的,惱馬的慶典。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從窗戶中探出頭,看著一位位來客抵至城堡。
 
這……怎麼可能!
 
就連那些拉琴的也如期到達了城堡大門。這可……真奇怪,但是這類事情在小馬國怎麼會一遍遍的發生?!他花了整整一天世界來完成修補工作,並且很榮幸擔任了“總司務”的無用名號;但是據他所知,哪有小馬會籌辦這“慶典惡作劇”呢?
 
他甚至想到了這是場遊戲;他聽一些僕從說“今晚的慶典”是為了讓那些盜竊者歸還他們偷的東西。
 
他滿心等待著那些氣憤至極的來信要尋求賠償,或是要讓他做些什麼來彌補——卻不能讓他有半點降罪他馬,畏罪潛逃之意。還是沒有來信。沒有任何貴族想要來見他。什麼也沒有!
 
就像……
 
哦天哪……就像昨天,他滿心歡喜地清空了一天的日程表的時候!!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城門口的音樂表演逐漸停歇,閃電飛馬隊開始進行安排好了的演出;藍血王子不禁脊樑骨一陣發涼。除了無盡之森有些輕微的擴張,今天整個就像昨天的複製一般。現在又來了個假的慶典!
 
真是瘋狂!
 
“王子殿下!”有誰輕輕拍了拍門,卻將他嚇了一跳,驚下了他的腰帶,“王子殿下!公主說,無論如何您都是要出席慶典的!”
 
“是——是嗎?”藍血王子的屁股撞上了書桌,將紙啊地圖啊一併散在地上。
 
“是的,殿下,”那聲音道,但是門外的馬覺察到現在不合時宜,便在門外候著,不敢貿然闖入。“您可以赴會嗎?”
 
“我……可以。”他將聲音提高了幾分,“是的,我會去的。”
 
藍血王子將耳朵貼在書房的門上,直到蹄子聲遠去。【這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可能呢?】
 
他像往常一樣下了樓來到皇家公寓,召喚來自己鍾愛的僕從們。他無奈之下只好開始洗漱淨身,又穿上了灰蹄送的西裝,驚訝地發覺自己最終還是去了這個瘋狂惡作劇慶典還是什麼別的。最後,來了幾隻不見經傳的幼駒,替他拿來的鏡子。當然了,他看起來無可挑剔,完美至極。
 
和昨天一樣……
 
他來的有些遲,一些阿諛奉承的小馬就用辭藻氾濫的演講稿來歡迎他的到來。當然,這還是很值得享受一番的;能從同輩面前脫穎而出,從貴族圈子和上流社會中大顯身蹄。他的降臨受萬馬敬仰,有如天神下凡。公主們知道他很是享受;先是故作受寵若驚,後來便成功地混入了馬群中。好不炫耀!
 
而今天,他卻心情沉重,將焦慮和困惑一併隱藏起來。他試著回想起昨天自己露臉時都看到了哪些小馬,但是卻和昨天不同。他到達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來來去去,小馬變更了不少。
 
卻有那麼一個*。
 
譯者注:這裡指Rarity。
 
他決定先不管她,就去見樓梯上從後花園中走出的塞蕾絲緹雅。而她的到來,無非為這個慶典如虎添翼。一位身材嬌小的、身著五星藍裙子的紫色獨角獸正站在公主旁。藍血王子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就是塞蕾絲緹雅時常提到的“最聰明的學生”,而且常常和他來作對比。Twilight Sparkle,好像是吧,有著特殊的魔法天賦,而且肯定不是那種遊蹄好閑,仗著責任就逃向Clopogos*的小馬——但是他卻每年必去一次,而Twilight 卻從未涉足。
 
*譯者注:為GALAPAGOS的變體,該島是厄瓜多爾位於太平洋、距陸地本土1200公里的一個省, 由十幾個火山岩島嶼組成,人口不足2萬。該群島以海洋動植物物種繁多、保護良好而聞名於世,著名科學家達爾文曾在該島為他的“進化論”找到論證的依據。199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推認大龜群島為“人類自然遺產”。近年來,大龜群島日益成為世界各地遊客光顧的熱點,年踏訪人數達30萬以上。又稱作“加拉帕戈斯群島”。
 
而在那裡,則是河神(Master of Rivers)和他的妻子,還有上議院特別刑事審判長本馬!
 
在那裡,便是她了。
 
他記起昨天,她倒長得不錯:身上生著天然的白色皮毛,紫色的頭上一抹空前絕後、富有女性氣質的彎卷;腳踏一雙金簪朱鹮水晶鞋,身著玲瓏香桂黃金大紅裙。並且——她對他的渴求,正如他對慶典的盼望。她睜大了眼睛,一副找到了意中馬的癡迷樣子。他再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誘惑,卻又壓了下去。他還有要事去辦,不能輕舉妄動。
 
藍血王子狠狠地閉上眼,直朝塞蕾絲緹雅走過去。
 
他意識到這一切都不是什麼遊戲,也不是要騙他。
 
這是魔法。
 
“啊,藍血王子!”塞蕾絲緹雅問候他,臉上掛著溫暖熱情的笑容。他想起自己還是個幼駒的時候,塞蕾絲緹雅便找到了正在花園中散步的他;那時她的臉上也是一樣的表情。“我很高興你能前來。你一天都在書房裡待著,我著實擔心不少。”
 
她其實是說:你不愛看書,為什麼要去書房裡?
 
“是的,當然,”他有些口吃,想要找來什麼藉口,“有些要事我得全神貫注,”他為了向公眾展示出自己的謙卑和尊重,便低下了頭,“公主殿下。”
 
塞蕾絲緹雅的笑容很是溫文爾雅,她像往常一樣跳過了無用的寒暄,便開門見山道,“這是我的學生,Twilight Sparkle,”她朝身旁年輕的獨角獸側側頭。一隻嬌小不安的Twilight 就伸出了蹄子。
 
“幸會,”藍血王子說道。他接起她的蹄子,下意識溫柔地笑了笑。當務之急是把塞蕾絲緹雅拽到一邊啊!“久仰大名,閃閃女士!”
 
“不敢不敢。您也是如雷貫耳!”她有些遲疑。
 
嗯,她還不怎麼世故。但是塞蕾絲緹雅卻說她是一隻只懂得魔法和學習的書呆子。但是現在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問候她了。
 
“公主,”在外馬面前,他不敢叫她“姑姑”。“我有一些事情想和您……”他停頓一下,又道,“……私下說。”
 
“侄子,”塞蕾絲緹雅卻不慌不忙,聲音中透出幾分責備。“無論你要說什麼,恐怕都得等一會,等到客馬們都來了再說。今晚非同尋常;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快快享樂去吧。”
 
“但是……”他聲音中滿是懇求。
 
“一會再說,我向你保證。”塞蕾絲緹雅放下蹄子,他便不做聲了。她拿他只做個犯事的孩子般趕走,“去吧。找樂子去。”
 
該死的!
 
“當然了,”他勉強道,低下了頭。“那就一會。”
 
他越過自己的肩膀,看見那只令馬無可容忍的蠢獨角獸看著他。那雙大眼睛中滿是機敏和智慧,不像剛才那般癡罔。藍血王子既然知曉了發生了什麼,便和這公主的學徒道了別,走去了後花園。
 
後花園由一系列的聞名的屋子和幾所眥臨的沙龍組成。每個房室都被命名成星座的名字,房頂的裝飾也大同小異,合起來便形成了一副極其美麗而恢弘的圖畫。大熊星座室面朝北面,而天蠍座則在東邊,西邊則是獵戶星座。在每個獨立的展覽室內,都陳列著華美的壁畫和掛毯,並且最為雍容的大理石雕像也在其中;鑲嵌有玻璃的窗子則烘托出了濃厚的氣氛。
 
藍血王子幾乎說不出來話。
 
是自動駕駛儀。
 
他的身體轉向了自動駕駛儀,正在操縱著。他卻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互相做著空洞的寒暄的皇親國戚。他在尋找著有哪些反常的事情。一定有什麼東西一蹄造成了現在的狀況。他也一直推脫著,不讓那只雌性獨角獸近身。現在可沒有時間在她身上浪費。
 
在北面的小熊星座館,有小馬鬧起了事。這肇事者是一隻氖粉色的雌馬,腿上被嵌著彈簧。她雖笨拙失禮,卻沒有任何公然侵犯的行為。而且,為什麼一隻低賤的陸馬也能來參加這慶典?
 
王子又動身去了東邊的天蠍館。這盛大的聚會固然誘馬,但是王子的胃口卻被這這未知的狀況給萎靡了不少。慶典的東館和西館是一樣的,都是半露著天,與公共的花園挨著。這裡夜空的景色十分壯觀;柱廊已經被搭起,來客們可以在觀看滿天繁星的同時,也能欣賞到美味的食物。
 
這裡一切安好,他便更仔細的掃視一圈,發現了自己昨天曾拜訪過的一個奇怪的食品供應商*。
 
譯者注:這裡是指蘋果傑克,下午所提及之情節用*表示,在原作中均有出現。
 
但是……昨天的事都是真實的嗎?而且,她和食物都在那裡,和昨天的情景一模一樣。他不禁朝著那平庸的食物哼哼幾聲。這不是價格的問題——慶典是免費的——可是只要是知乎禮節的小馬,都不會進食這些爛大街的食品。昨天他正沉思著,一時沒注意周圍,竟然吃下了一個蘋果酥。
 
幸運的是,除了他,沒有小馬還記得那個“昨天”。
 
看來這裡沒有什麼要緊事,他便去西邊的獵戶星座館調查。這裡相對來說最受歡迎,也囊括著聚會上貴賓閃電天馬的部分*。這裡還有一個存貨齊全的小飯館。
 
這裡的一切,也如此安寧平常,小馬們正聊著天,享受著這段美好的時光。地上還存留著些許水坑*。這是怎麼,馬員太過緊張,連水坑也來不及弄幹了嗎?在自己看來卻不可饒恕。他本來是要明天修理,可是那求之不得的“明天”可能就此消失!
 
就在這時,馬群騷動起來。
 
從小熊星座館內傳來一陣尖叫,接著又是一聲巨響,然後一群各種發了狂的畜生們便席捲了會場;小馬們都不住四下亂飛,藍血王子不得不伏在地上。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把他們都趕回了家,終結了整個慶典。再一次,衛兵們不翼而飛,再一次,畜生狂暴,雕像倒塌,馬群四下奔逃,亂成一鍋粥。再一次,姑姑也銷聲匿跡。
 
慶典第二次被毀了。
 
他除去身上的塵土,用一種平靜的出奇的眼光看著周圍,不禁心生超然。他既然已經經歷過了一次,便不再驚奇了。但是現在……他還沒有認命。他既好奇,也困惑,有不知所措。就像看著一幅畫的誕生,卻早已知曉了它的內容。這番魅力全部傾灑在過程中,而不是最後的結果。
 
他不禁冷漠起來,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寢室中,一言不發。周圍剩下了無邊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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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ll be seeing Rain Booms!(你將會見到彩虹)
Ooo-ooo-oooh!(哦哦哦)
Equestria Girls, we're kinda magical!(小馬國女孩,我們就是神奇)
Boots on hooves, bikinis on top!"”(腳踏皮靴,身著比基尼)
 
一隻蹄子去夠那鍍上了金銀的收音機,摸索了一陣,才將它關上。
 
藍血王子極不耐煩地睜開了自己深藍色的眼睛;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在床上坐起。他向下看去,發現床單還是同樣。他甚至躺在昨天的同一個位置。歌聲雖已停止,可卻不斷在他困倦的腦海中迴響著。
 
他下了床,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下面的花園盡收眼底,他能看到年長的園丁已經起來幹活了,正檢查著柵欄。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太陽已然升起,照耀在另一天的中心城中。
 
另……一……天……
 
藍血王子仍搖鈴叫來自己的僕從,開始了早上的日常。他總是覺得,零零亂亂就去吃早飯實有不妥。他可是王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卻不是不死之身;但是他知道自己卻不能操作日月。他雖有自己的權力,卻不能在小馬國呼風喚雨,與任何的貴族或任何的農民都是一樣的。他卻可以保持自己的風度和面容。
 
他開玩笑對著那些幼僕們說道,“今晚是慶典吧,”他歎了口氣,“是不是?”
 
那兩隻母馬詫異地對視一眼。她們平常是不和他有任何溝通的,便尋思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她們遲疑了一會,其中的一隻淡藍色的幼駒才敢回答他。
 
“是的,王子殿下,”她吞吞吐吐道。
 
“那感情好。”他不動聲色,舉起了右蹄,“繼續吧。”
 
不似春光,勝似春光,直到她們完事,他也沒有太在意她們。不出一會,他便容光煥發,衣裝得體,準備去吃早餐。藍血王子走進了飯廳,身體卻不住打個冷戰,所有小馬都在原位。也說著同樣的話。
 
他艱難地眨眨眼,心生一陣輕鬆。他意識到塞蕾絲緹雅在這裡。現在,他就要問個水落石出!但是他有些遲疑,他可不想現在就挑起矛盾。等著吧。她逃得過初一,也逃不過十五。
 
一個僕從經過他身旁,他便要來帶薑和牛奶的茶;再來一碟新進口的絲蘭花。這些固然可口,卻也生的精緻昂貴。
 
“藍血王子,”一個優雅的聲音道。就像以前那樣。
 
“合適,”王子問候著皇家司庫兼管家,他身旁跟著一個助蹄。藍血王子早已知曉這位廣受尊敬的獨角獸要說什麼。
 
“我相信您一定很期待今晚的慶典吧?我聽說您花重金雇傭了中心城愛樂樂團?我嚮往著能聽到《陽光下的公主》(Entry of the Princess in Sun's Light)呢。”
 
“那是自然,”他回答道,看著桌子對面的公主。“只要公主出面,也就確保萬無一失了。”
 
奇怪的是,塞蕾絲緹雅這時呷了一口茶,掩住了自己的微笑;她的一隻耳朵顫了顫。
 
啊哈!藍血王子差點大喊出來。【你不是知道什麼貓膩,就是首當其衝計畫了整個惡作劇!嚇,現在你可讓我逮住了!】
 
他卻對此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周圍的對話。他半聽不聽,只撿來些重要的。他知道塞蕾絲緹雅和露娜正在談論的便是其了……卻只是塞蕾絲緹雅說,露娜聽著罷。露娜終於喝完了酒,也吃完了晚飯,便退下就寢去了。
 
藍血王子趁機說起話。
 
“姑姑,”他很是謙卑,“我可以佔用一下您的時間嗎?”
 
這位安詳的公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和力。就像往常一樣。“當然了,侄子。你有什麼事情?”
 
他禮貌地咳嗽幾聲。“我可以和您單獨談談嗎?”
 
“可以啊,”她道。也就是說,雖不是現在,但是很快,就會真相大白。藍血王子等待著,傾聽著。
 
也由衷地祈禱著。
 
 
——————————
 
“所以,如果我沒理解錯,”塞蕾絲緹雅說著吊長了脖子,很是疑惑。“你從每天起床開始,總是經歷同樣的一天?”
 
“是的,”藍血王子回答道,有些臉紅,發覺自己的故事有些荒謬。
 
幸運的是,接待室中除了她們兩個,再無它馬。這裡與整個宮殿中最為華麗優雅的部分眥臨著,正襯托這日之公主。她通常在這裡接待來客、大使、別國首腦和其他有相當身份地位的小馬。整個房間給馬以一種舒適悠閒的氣氛。塞蕾絲緹雅倒不是那種講究奢華至極的小馬,卻不失高貴宏偉而美麗的氣質。
 
“並且以慶典之後你去睡覺而結束?”
 
“是的。”
 
這位尊貴的天角獸伸出翅膀遮了遮自己的笑容,“而且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小馬注意到此事?”
 
“是的。”藍血回答。
 
塞蕾絲緹雅思考著他的話和他的處境,不時發出哼哼的聲音。
 
“親愛的侄子,我得說……”藍血王子發覺自己無所不知的姑姑總算能有所表示,心都吊了起來。她嚴肅地說道,“我還是不明白你這惡作劇有哪點好玩。”
 
藍血王子的臉色一下子跌下來,他也差點摔了一跤。
 
“我說真的!”他公然提高了聲音,卻並沒失禮。“姑姑,求求您了。”他低下頭,就差卑躬屈膝地求饒,“我沒在開玩笑。我是很嚴肅地和您說的。”
 
“侄子,”塞蕾絲緹雅輕輕用蹄子把他的頭抬起來,“你一定是發狂了不成?小馬國是沒有像你說的魔法的。就算是無序也不能施放如此之魔法。”她眯了眯眼睛,“我想是吧。”
 
“慶典會變成災難的!”他嚴正其詞地看著她,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真的?”
 
“當然,”他告誡她道,“會有蛋糕飛來,還有發狂的動物!而且你也會消失,而且……而且……”
 
不知怎的,他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慶典都會被毀掉。”他卻連慶典是如何被毀的也是一頭霧水。就算避開了那只麻煩的獨角獸,事情還是會走下坡路。而且塞蕾絲緹雅——他偉大的姑姑塞蕾絲緹雅——也把他晾在一邊。
 
藍血王子認輸了,低下了頭、
 
“你或許已經知道了?”他忽的發覺了什麼。
 
“你還真是承蒙我,”日之公主高興道。“生命的樂趣在於未知。只有智慧的小馬才能體會未知的樂趣。”她有些動搖,“但是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
 
“我已經經歷過了,”他皺著眉回答道,“兩次。”
 
這兩位皇室成員,就在難熬的沉默中,靜靜地坐著。
 
“侄子,”塞蕾絲緹雅同情地把一隻蹄子放在他肩上,“你可以去皇家圖書館去尋找答案。但是我覺得你想要的答案並不是什麼魔法,而問題……”她指指他的胸口,“……在你心中。”
 
“或者這裡,”她輕輕用蹄子拍了拍他的腦門。“或者你去看看什麼專家?”
 
藍血王子的精神頭又一蹶不振起來,他無可容忍地從地板上抬起頭來,“姑姑!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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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蕾絲緹雅的私馬內科醫生兼藥劑師,柳吠(Willow Bark),是一位博聞強識,廣受尊敬的獨角獸天賦學院畢業生。她對各種藥品有著與生俱來的喜愛和興趣,無論是中藥,西藥,還是魔藥,她都樣樣精通。藍血王子看著她的背影忙前忙後,一系列的古怪印記就漸漸在紙上形成。他固然不懂這類魔法。他只希望這些印記是有用的罷。
 
“原來是這樣,”這匹淡色的獨角獸自言自語道,她的蹄子便心不在焉地伸向了實驗服的口袋中,“原來如此……”
 
“您說什麼?”藍血坐在氯化鈉形成的奇怪字母圍成的圈裡,便有些不耐煩地插了話,“您知道了什麼?我有什麼差錯嗎?是不是寄生蟲?哦上帝是寄生蟲!它們在我的腦袋裡,是不是?”
 
“不,不,不是寄生蟲,”柳吠安慰著他,終於轉過身來看著他的眼睛,“也不是精神損傷,撞傷,腦震盪,或者骨折。您龍體安康的很,毋需擔心了,藍血王子。”
 
“那麼你剛才知道了什麼?”他問道,話中多多少少有些無禮;是他的急躁才讓他如此易怒不安。
 
“我是發現您還沒有將您的智齒*拔下來哩!”柳吠提高了聲音,“要不然,我將您列在我下周的日程表裡?”
 
“大可不必。”
 
 
 
 
譯者注:現代醫學一般認為智齒是小馬進化的殘餘物。由於智齒生長在牙槽骨的末端,現代小馬的牙槽骨由於進食的越來越精細化而在長度、寬度、強度上不同程度的退化,從而導致其無法提供足夠的供智齒萌出的空間,這樣智齒在萌出時往往會因為空間不足而造成異位萌出、阻生;此外智齒本身的退化也會導致萌出數目不足,不對稱萌出等。這些萌出的異常加上清潔防治的困難通常會在臨床表現為智齒冠周炎、智齒或者臨近牙齒的齲齒、牙周炎、牙髓炎等疾病,引發劇烈的疼痛。因此建議對於萌出異常或者不對稱萌出的智齒及早進行預防性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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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確定沒有任何斑馬對您施加了任何詛咒?”
 
“我很確定,”藍血王子回答著,眼角抽搐幾下。
 
“那麼,先生,我也無能為力了,恕我不能在您身上檢測到任何的魔法,無論或好或壞。”坐在他對面的是另一位內科醫生,也是藍血最相信的下屬之一。要是沒有了藍血王子的援助,他早就卷起鋪蓋離開城堡了——于情於理……每個他雇傭的學者都是如此。可不幸的是,就算是他麾下“最為博學的學者”,也只是精通了魔法一門而已,對生理學和心理學卻毫無頭緒。
 
這就是為什麼藍血王子現在坐在一個桶中,桶裡裝著被魔法抑制的水;這裡潮濕而可怕;不僅如此,他還被蒙上了一個魔法眼罩和魔法帽,以遏制他使用魔法。他被嚴嚴實實地與外界隔絕了起來。除了自己的能量場,幾乎沒有一絲魔法剩下。一個由陸馬製造的巨大機器正轟隆隆地發出響聲,不斷地吐出畫有折線的紙張。
 
“您到底能不能確定了?!”這聲音來自小馬國的王子。
 
藍血王子的一位部下揚起了眉毛,“我們已經盡力讓您魔法中和*了,先生。”
 
譯者注:與【電中和】有相似之處。
 
“我可是一步也不會動的。”
 
“這個,但是……但是先生……慶典怎麼辦?”
 
“讓那慶典見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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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ll be seeing Rain Booms!(你將會見到彩虹)
Ooo-ooo-oooh!(哦哦哦)
Equestria Girls, we're kinda magical!(小馬國女孩,我們就是神奇)
Boots on hooves, bikinis on top!"”(腳踏皮靴,身著比基尼)
 
 
*哢嚓*
 
藍血王子強迫自己下了床,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吧。
 
功虧一簣。
 
外面的景致和以前一樣。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他搖了鈴,將僕從叫來。一對小馬在接待室裡恭迎著他,幫他洗洗漱漱,打理面容,整裝理服。畢竟小馬總不能邋裡邋遢就去吃早飯。
 
他睜開眼,看了看兩個僕從。
 
“今晚是慶典吧,”他卻將問題任意一拋,也不知讓誰來回答,“是不是?”
 
這兩隻母馬對視良久,就像以前那樣。藍血王子發覺其中一個有些難為情,另一個則很是驚訝;那藍膚紅發的便回答道,“是的,王子殿下。”
 
“不錯,”他在嗓子眼裡咕噥著,又仔細端詳她們幾分。他大可不將她們放在心上,可這回他有些好奇,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鄙名光觸(Light Touch)。”她畢恭畢敬低下頭去。
 
“你呢?” 他問另一隻黑膚金髮的小馬。她聞言卻將視線放低,戰戰兢兢地低下頭不做聲了。“快快說話,”他道。
 
“您請原諒她罷,”光觸插進嘴,聲音是一樣的恭敬。“您瞧,她初來乍到,怯懦的很。她叫沙沙(Sandy)。”
 
“不錯,”他面無表情,“那麼,希望你們已經準備好了我這盛大的慶典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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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宣佈,小馬國王子兼領事,貴族藍血王子駕到!”
 
他去了慶典。
 
至於為什麼,他不得而知。這也不很重要,總歸他是去了。
 
他也沒有刻意躲著她*。
 
譯者注:這裡指Rarity。
 
實際上,在慶典的音樂演奏完後,他便去了接客室內,和兩位從馬哈頓遠道而來的商馬談話。他將注意力放在鈡上,想要記下來她到達的時間;那時,她便會自信而緊張地四處和貴族們打誆。只要有機會,她當然確信自己能融入進上流圈子中,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宮中的小馬一樣。
 
藍血王子憶起來當初他們是如何在花園中遇見的。作為試驗,他便特意在馬群中留步,等著上樓去問候塞蕾絲緹雅。那只紫色的小馬——Twilight Sparkle——也在姑姑的身旁。藍血王子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整晚都要纏著塞蕾絲緹雅?可她並不是那種要仗著和塞蕾絲緹雅的緊密關係,便要當眾鞏固自己地位的小馬。那她又要幹什麼?
 
是Rarity。
 
Rarity故作莊嚴之相。獨身一馬行著;他卻隱約可以看到她正窺著自己。藍血王子便不顧慶典被毀的下場,臉上蕩起一抹精美的微笑。他徑直去了花園,再過幾分鐘,便可“撞見”她羞腆地嗅著一朵玫瑰,之後他便開始介紹自己。就像以前那樣。
 
如果慶典要和他對著幹,他也要扼住慶典的喉嚨,將它活活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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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只想要尋歡作樂,可是對於慶典的悲慘收尾,他可是不管不顧。
 
可說得輕巧。在他的心中,慶典一定是無可挑剔的。他想要的是自己能主宰大權、譽滿天下。他想要的是有小馬苦苦相求明年在慶典上的一席之地。他想要的是其他小馬對自己與這個上流社會中最為盛大的事件的恭賀。他想要事情可以順心順意。他想要……
 
可是,命運卻不在乎他想要什麼。
 
然而至少,他不希望自己會對災難的發生而耿耿於懷,而這便是讓他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了。和他期待的相反,待在Rarity身邊也沒讓他豁然開朗,反倒成了火上澆油。除了保持自己的風度,並且以她作樂,加上看到她本以為要獻給自己的玫瑰被他拿走時的神情……之後她的裙子便被水坑毀掉……之後便讓她付那慶典上的食品的錢,他只是當做玩笑吃了幾口罷……循環往復,一切都是如此乏味空洞。兩天前,他還在嘲笑Rarity被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而現在卻如陳年老穀般腐朽無趣。
 
蛋糕砸在他臉上,他卻猛然發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
 
至少這次,牆沒有倒塌。不久動物們便發起了襲擊,小馬還是盲目地奔逃。不。藍血王子只是靜靜地看著。先是撕扯成了幾萬塊的掛毯落在地上,後來露娜鍍上了金的雕像也碎成了幾百萬塊,最後……這些古城堡中無價的柱子接連倒塌了下去。
 
他不住哼哼幾聲,一塊蘋果蛋糕就從他的鼻子上滑了下來,直落在上嘴唇上。
 
出於本能,他的舌頭就伸出去,將糖霜和奶油一併咽下。
 
其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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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血王子,身為小馬國皇家後裔,同時也是一個偉大的大獨裁者和一名蠢地圖編制員*……不知是地圖蠢,還是他蠢。
 
*譯者注:其可愛標記為南十字星,故有以星象編制地圖之天賦。
 
他喝下一口酒,歎了口氣。
 
慶典一開始,他就撤到了貴賓休息室裡。他不想看見Rarity,或者其他的家族成員。他總是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著那場災難。他不想知道什麼,他也不在乎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愚蠢而……沒有意義。現在,他再一次地來到了慶典。
 
“嘿,那不是王子嘛!”
 
他的藍眼睛從杯子中抬起,發現了一匹身上附著亮金色和藍色裝飾的緊身衣的小馬。是閃電天馬。即使他把自己和外界的一切都隔上一堵厚厚的牆,他還是在慶典中的。他雖然想要獨身一馬待著,可身旁還是有兩匹賓客跟來。其中一位是一隻生著深藍色的鬃毛的藍色公馬,很是直爽;而另一隻則是長著扎眼的金黃色鬃毛,通身都是晃眼的亮橙色,睜著一對琥珀色的大眼睛。
 
他認識這兩個;他為了請他們來,可砸下了血本。除了燒錢,並沒有其他的壞處。
 
“藍血王子,”這一對中的雌馬先發了話。她不禁躬下身,也慫恿身旁的搭檔躬身。“在這裡見到您,真是我們的榮幸。”
 
“我想也是,”他回答道,總算不像以往那樣悶悶不樂。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能因為自己情緒不好,就影響其他小馬的心情罷。
 
“鄙名飛火,”這母馬的聲音很是親切,“這位是高飛。您這是在……”她四下看了看,卻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您這是在等候著誰不成?您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為您介紹雷頭隊長(Captain Thunderhead)和狂風暴雨(Raging Storm)?”
 
“大可不必了,”他並不是來看這些高級飛行官員的。
 
“嘿,”高飛笑了笑,“您看了表演了嗎?您說我們表演的怎麼樣?”
 
藍血王子半杯酒下肚,他便漠然起來。平常的話,無論表演的怎麼樣,他總是會讚不絕口。上流社會的規矩已經教會了他只能在別的小馬背後說他的壞話。
 
“恰到好處,”他回答道,“小馬們都很喜歡呢。”
 
“那,”飛火聽了他回答,有些吃驚。她先是和高飛面面相覷,又轉向了王子,“那,您還喜歡嗎?”
 
“我都說了恰到好處,”他重複道。閃電天馬的表演能騙得過觀眾和客馬們,卻騙不過他。
 
“您還是沒有回答問題,”飛火施壓道。說真的,她已經快讓藍血發火。雖說是閃電天馬,卻沒有任何的真才實學。
 
“那是什麼酒?”高飛見狀趕忙轉變了話題,指指那酒杯。
 
藍血本想要編出個假名字罷——而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喝的到底是什麼——他發現有一對攝影師正接近著。飛火和高飛也都注意到了,除了攝影師,在他們身後還排著一整隊客馬,要來與這對搭檔合影。他們不知怎的臉紅起來。真是心急的賓客們!
 
攝影師見他們是在和皇家成員攀談,便小心起來。他們看見這三位都盯著自己。其中一個便放開禮數,想要插進一席之地。
 
“打擾一下,”他說,“我們能不能……”
 
“請離開吧,”藍血王子道。直到他們走去巴結其他的閃電天馬,他才收起笑容。飛火和高飛放心地歎了口氣,也微笑著感謝藍血。他們是向來討厭和粉絲們合影的。這有些諷刺;因為這些可憐的攝影師也是他一蹄請來的。
 
想到這裡,這位苦悶的王子不住笑出了聲。
 
“多謝多謝,”高飛說著,不住撓著自己的鬃毛,“整晚我們簡直一刻也沒歇下來過。”
 
“嗯?”藍血王子問道,“你們不是很有名嗎?”
 
“其實,我一向討厭這類聚會,”飛火笑笑,猜測他是不是也和自己想的一樣。而且事實證明,現在……他的確有些厭倦了;或者至少厭倦了這個慶典。“我是說,的確,我們是很有名……但是我們真正的粉絲是在那裡,”她指指花園裡,“而不是這裡。”
 
藍血王子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指的不是花園,而是中心城的街道和其他的地方。
 
他轉過頭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又慢慢轉向飛火和高飛。
 
“你想離開這裡?”飛火問道,而高飛則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是啊……為什麼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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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身旁是閃電天馬還是別馬,他依然是小馬國高傲的王子。這慶典簡直是讓他屈尊。
 
藍血強顏歡笑著走了進來。他早已見識過這樣的地方:為烏合之眾準備的“黑店”,酒館和聚會。這雖比進入一個“臭名昭著”的地方要來的好聽,而在之前,他卻寸步也不敢踏進這樣的地方。毫無疑問報紙和新聞都要傳開了。哈!*
 
*譯者注:在“下流”酒館中,會有“特殊服務”。
 
想得美。
 
高飛和飛火都脫下了他們的閃電天馬服,他也將自己由灰蹄送來的晚禮服扔在了外頭的灌木叢中。也沒小馬敢來質問他們。他們只是走出了慶典罷了,只是走出了慶典。
 
藍血王子還是不大相信。
 
畢生第一次離開城堡的地面,讓他不住有些發慌。中心城中雖很潔淨,灰塵卻也積了不少。也沒有可以隨時差遣的士兵和僕從……除非把身旁的兩匹閃電天馬也算上,想來他們也是經過了軍隊的訓練的。過了好一段時間,他又喝了一杯飲料,才慢慢緩過神來,自在了不少。
 
飛火倏地跳了起來,將他的頭髮弄成了鳥窩一般亂——他無上的頭髮啊——來偽裝他的身份。好不震驚!而且無禮!而且可恥!他無可挑剔的鬃毛可是他引以為傲的東西之一,不成想卻被如此糟蹋。當然,他那無上的角是最令他驕傲的,而自己身上其他的其他優點雖比不上前者,卻也很不錯。
 
“現在我們進城吧!”飛火半開玩笑地用肘子戳了戳他。
 
“就是這裡了!”他們到達了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高飛不住喊了出來。
 
這裡就是商業區了,和那些破破爛爛的地方不同,這裡是中心城的“暴發戶”區。酒吧並不無聊,卻太過大眾化,只對中產階級和富馬開放。他們與原汁原味的貴族相比,還是低了一層。
 
兩位閃電天馬款款走進,兩個守衛立刻認出了他們。可他們卻認不得眼前這位深受喜愛的王子殿下了。藍血王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好是壞,或者激動。隱姓埋名的感覺……總之是很奇怪。
 
兩位天馬只付了一個私馬包間的錢。
 
於是,他便主動要請客,把酒水的錢一併交上去。畢竟,他富可敵國,自己卻全然不在乎。他們一開始點了整個屋子裡最貴的幹邑酒*。
 
*譯者注:為白蘭地酒的一種,產于法國的柯納克。又稱作柯納克酒。
 
飛火和高飛成為飛行拍檔之後,在這些年裡的故事可不少。他們曾經一起參加了最佳年輕飛行員大賽,並且在小時候,他們的父母也為他們報了同一個飛行訓練班。高飛來自於雲中城的一個中產家庭,在成為閃電天馬之前,是小馬國皇家領空衛兵中的一員。而飛火則來自于一個更為富裕的家庭,從一位導師那裡學到了不少飛行知識,而現在時過境遷,自己也成為了一名飛行導師。在近來的幾年中,他們一直在飛行營中擔任教師。現在他們共同工作,一起飛行,一步步地實現著他們的夢想。
 
聽完之後,藍血王子便不禁暗自羡慕他們,不住想自己要是也有這樣的故事就好了。但是任憑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件。在他小時候,自己就被嚴加管教,他既沒有同學,也沒有朋友。唯一認識的小馬卻是各種的皇家秘書和大臣。他轉念一想,不如講一個關於塞蕾絲緹雅的淫蕩的故事罷。姑姑的一生可比他馬要長久的多,也有趣的多。而且,他也可以編出來幾個……換個名字就行……
 
然而,還沒等他講,他卻發覺兩位閃電天馬正轉過身去看著門口。
 
一隻身著慶典服的,天藍色的天馬不知怎的一路跟了過來;她有著飛火的體型,卻很明顯要年輕一些。她那彩虹色的裙子在來的路上弄髒了些,身後白色的、波濤洶湧的雲朵裝飾品現在已經變成了棕黑色。
 
“這是……?”高飛應該記得這位小姐,卻一時忘了名字。
 
“叫Rainbow ……Dash吧,是不是?”飛火提醒著他,“她是跟我們來的?”這位閃電天馬轉向了藍血,“您看,要是她也……?”
 
他聳聳肩。多隻天馬少只天馬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差異。
 
飛火起身趕忙去迎接這位年輕的飛馬。那孩子見自己的長途跋涉沒有白費,便松了口氣。藍血王子不禁對這小姑娘臉上極度羡慕的神情和她腦殘粉似的窮歡樂揚起了眉毛。
 
又是一個慶典過去,他再一次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中。“她挺可愛啊,是不是?”高飛靠在包間中的桌子上,嘴裡嘀咕道。
 
藍血王子幹瞪著這位閃電天馬,嘴角浮起一陣笑容,“飛火也不相上下呢。”
 
高飛輕鬆地笑了笑。“哪有!”
 
“是叫Rainbow Dash,我可得記住嘍,”高飛自說自話,“和她身上的顏色一樣哩。”
 
幾秒種後,這位“Rainbow Dash”就被飛火安排在了他對面;她可真是好生機智。她向大家介紹了自己;和藍血王子握蹄的時候,她的興奮不知怎的減弱了一些。
 
“那你就是王子嘍?”她有些不客氣地瞪著他。就好像他是另一個世界來的外星馬一般。
 
“是的,我就是小馬國王子,”藍血王子輕蔑地盯著她的蹄子。她可不像那些高貴的女士們,但是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他不免唐突地和她握了握蹄。
 
“很高興見到你!”這只花的也搖了搖自己的蹄子,很是有力,“我就是Rainbow Dash!是未來的閃電天馬,也是協律元素之一哦!你以前聽沒聽說過我啊?”
 
“啊,當然了。”他回答道。她就是協律元素之一?
 
當然他知道協律元素是什麼,卻只知一二罷。
 
卻沒小馬告訴他持有者各是何方神聖,就算有,他也說不定忘在腦後了;這些與自己毫無關係;而且這些元素本身也是姑姑的得意門生。他感覺這六隻母馬會不會在哪裡進行訓練之類的東西,抑或是任務的部署。看到持有者是母馬的感覺真是很奇怪。
 
而且,如果她參加了慶典,那麼她們就全在那裡嘍?
 
協律元素也是他問題的答案嗎?
 
嗯,值得好好考慮一番。
 
藍血王子走神了良久;Rainbow Dash和她的兩個偶像正在討論音爆啊,追逐閃電啊,和奇異的天氣現象什麼的。天馬們總是討論這些——有些煩馬,其實,他在想,如果自己對著獨角獸的魔法而喋喋不休,他們會是什麼感想。在他們自吹自擂的話中,也有不少的軼事,藍血王子便放鬆身心地聽著。他們不住地喝著酒;Rainbow Dash不知怎的一口氣就喝下了價值兩百塊錢一瓶的皇家馬廄白蘭地,便不住咳嗽著,嘴裡還不住念叨“放馬過來吧,我沒事!”。大家看見她這幅窘相,都會心地笑了。
 
這真是庸俗乏味。
 
但是我們的王子卻對醉酒感興趣起來。不是不省馬事,而是真正的無拘無束。可能會有一大群的狗仔隊貿然闖入拍照,但是他卻會坐懷不亂,任憑他們鬧得腥風血雨。
 
“嘿,藍血!”高飛突然敲打著桌子上藍血的蹄子,“你也講幾個故事唄!故事!故事!”
 
“是啊!”Rainbow 也摻和進來,使勁鼓著自己附著金片的蹄子。“我們聽聽王子的故事吧!”
 
飛火只是笑了笑,“沒事的,我知道你很願意給我們講。”
 
“你們想要聽故事,是吧?”他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他既沒有道聼塗説來的奇聞異事,也不覺得其他小馬能聽進去什麼黑市交易或者政治蹄腕還是……畫地圖。
 
“故事!故事!故事!”
 
“好好,”他舉起來隻蹄子,無聲地思考著。他確實有一些半吊子故事可以講,神智卻不太清醒;他發起話,“你們知道加拉帕戈斯群島在哪兒嗎?”
 
他們三個面面相覷。
 
“看來你們都不知道,”藍血王子歎了口氣,便繼續道,“這個群島在小馬國遙遠的南部。是熱帶島嶼,離赤道很近。”
 
他搖了搖頭清醒過來,“於是,有些天馬便集體要申請官方許可,去南下收集野生雲朵樣本。他們便來找我要資金。你們知道,我……”他拍了拍自己的腰,上面指南針的可愛標記很是顯眼,“那裡當時是禁飛區;我把事情籌辦周全之後,竟然自己也隨行去了。我權當那是去度假,可以在沙灘上頤養天年……遠離中心城……遠離姑姑……其實,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們替我幹的。”
 
他不禁笑了笑。
 
“而且,當時有只母馬……”他說到這裡,不勝欣喜地看著天花板,眼中充滿了回憶的喜悅,“在我們旅行的最後一天,她也來到了沙灘上。我們聊了天,喝了酒,也吃了當地的特產。然後,我們便在海中中游泳,像海馬一樣做愛。那真是……”他歎了口氣。“那……那真是太美好了。為什麼這個‘今天’……不能是那天呢……?”
 
他看著自己杯中的酒,聲音漸漸越來越小,最後直聽不見了,“為什麼呢……?”
 
他停住,發覺自己對面母馬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她便用蹄子遮著臉不做聲。高飛則不停地笑著,很是喜歡這故事,飛火斜靠在牆上,清了清嗓子。
 
“嗯,真浪漫啊,”她半開玩笑似的看著他,“在水裡是吧?”
 
“你—你們這些傢伙!”Rainbow 反倒不同意,“這還浪漫!”
 
“有本事在天上幹啊,”高飛吹牛道,拿起了飲料,“真沒意思!”
 
藍血王子卻輕蔑地哼哼幾聲,“哼,天馬之見。”
 
“活在當下啊,哥們!”高飛喝完了飲料,放在桌上,始終咧嘴笑著,“馬生不設限!”
 
“假如,生活中沒有明天呢?”這位貴族問著,看著桌子對面和身旁的三位小有名氣的天馬。他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明天呢?”他問道,“那該怎麼辦?”
 
“如果沒有明天的話,”Rainbow Dash不再尷尬,把蹄子撂在桌子上,臉卻還是一陣陣的紅,“那今天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啦!”她盯著坐在她身旁的高飛,“嗯,挺有意思。”
 
高飛也盯著她,厚著臉皮笑了出來。
 
“你又知道些什麼?”小馬國的王子下定決心。他看到飛火正對著自己微笑著,看來也同意Rainbow Dash的話,“好吧,我想……你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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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ll be seeing Rain Booms!(你將會見到彩虹)
Ooo-ooo-oooh!(哦哦哦)
Equestria Girls, we're kinda magical!(小馬國女孩,我們就是神奇)
Boots on hooves, bikinis on top!"”(腳踏皮靴,身著比基尼)
 
一隻蹄子接近,悄悄把關上了收音機。
 
一秒鐘後,躺在床頭的藍血王子猛地驚醒,坐了起來。他快速掃視一眼身旁,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同伴;一切照常。就連一隻昨晚的小馬都沒有。
 
一切照常進行!
 
他用蹄子順順頭髮。他笑了。他由衷地笑了。
 
他由衷地笑了。
 
“太好啦!早——上好啊,中心城!”他一步跳下了床,把窗簾掀起,想要更好地一覽外面的風光。而且這個早晨是多麼的自由而美麗啊!今日無限!又是嶄新的一天,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卻沒有任何的後果!
 
他搖了搖鈴,等著他們來,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光觸(Light Touch),”他用蹄子指著那通身碧藍的母馬,“早啊。你快點刷完鬃毛,打蝴蝶結也快些。我今天出門要自然點。”
 
“但是……但是先生……”光觸有些抵觸,“我們本應給您……”
 
“啊!沒事的!”他的聲音帶著止不住的喜悅,像Rainbow Dash般。其實,他倒想好好感謝那孩子一番呢。“快點就是了。”
 
“如您所願,先生,”她寬起心來。
 
而且,要是藍血王子沒看錯的話,沙沙(Sandy)好像也含著一點笑意呢。
 
難不成,笑也是會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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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啊,姑姑!”他問候著兩位公主和圍在桌旁的幾位死氣沉沉的管家。他特意對塞蕾絲緹雅說道,“今早是多麼美好啊!我都有半輩子沒見過這麼明亮的太陽了!”
 
“哦,真是承蒙了,藍血,”塞蕾絲緹雅的話既端莊得體,也不失氣氛;她倒是有些難以察覺的興奮。
 
他坐了下去,卻發現合適正盯著自己。這位年過半百的獨角獸不知怎麼一時語塞。
 
“既然你問了,”藍血王子舉起只蹄子,將他打斷,“說來,我很期待今晚的慶典。而且我也確實雇傭了皇家愛樂樂團來給大家演奏,我也聽到了他們演奏的《陽光下的公主》,我倒是覺得十分出色呢。”
 
他早已知道侍者會出現,在她過來之前,他便說道,
 
“茶就好。加薑加糖。其他的作罷,今早我要出門。”
 
“此話當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露娜發了話。
 
她的聲音有些噪耳。
 
“本宮意為,”她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此話可當真?”這位通身暗藍色的天角獸有些好奇地望著他,“侄兒此話前實不多見。”
 
“沒錯,”塞蕾絲緹雅也同意她。
 
“年年歲歲花相似……”藍血王子安慰著她們,話中多少帶著點玩笑的意味,“……歲歲年年馬不同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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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到達中心城的大門前時,歌舞已經快結束了。然而,這輛馬車並不是普普通通的車輛;它通身裝飾著閃閃發光的鑽石,讓小馬們眼花繚亂;從不遠萬裡外小馬國的另一邊長途跋涉而來,車身極長,裡面不知載了幾隻小馬。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賓客正準備下車要踏進中心城城堡,不住嘖嘖稱讚著;他們一動不動,眼睛都注視著面前的城堡。
 
而皇家衛兵則身著極其奢華的晚禮服,趕忙奔到馬車的門旁。
 
一隻米色的蹄子挪揄地從車中探了出來,不緊不慢的架勢甚是令馬心生不爽,實則是在炫耀自己拿閃閃發光的水晶鞋;那鞋,比普通小馬一年賺的錢還要貴重許多。緊接著,流行樂天後本尊——藍寶石秀兒便大駕光臨。普通的裙子怎麼配得上她!她身著‘法國小姐’牌套裝,既潑辣,又昂貴。她那幾顆金銀絲項鍊上的寶石發著奪目的光芒,這位超級巨星便隨之橫空出世在小馬們的面前;那種氣質,就像是自己是宇宙的中心般自信灑脫。
 
而在她身後,藍血王子正陶醉在自己的小天地中。那套得體的晚禮服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腰上閃閃發光的馬制鑽石和牛仔靴上叮噹作響的馬刺。他把附近一千里最奢侈,最昂貴,最俗氣,也是最無禮的大雜燴給套在了自己身上。一個藍色的絲圍巾和一頂大大的牛仔帽則讓他看起來更為糟糕了。
 
可藍寶石秀兒卻喜歡他這身打扮。
 
藍血王子轉念一想,自己還真是會捅婁子;他這下可給自己尋來了大麻煩。
 
這樣做的結果卻毋庸置疑。有成百上千的小馬成雙結對站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公眾的焦點還沒有從他們身上移開;但是無論是誰,也比不上塞蕾絲緹雅看到這一對走過城門時臉上震驚的神情。真是荒唐,荒唐至極!
 
藍血王子選擇這個時刻來向這位流行天后求婚。
 
她便擇了金龜婿,直要做上真正的‘天后’來!
 
藍寶石秀兒可真是個一唱一和的好蹄。她赫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卻不怎麼在意。不知怎的,他們竟然親熱起來——就在這皇家大堂中眾目睽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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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血王子早早起床便要吃大餐。
 
不:不只是普普通通的餐食,可稱得上是盛宴了。
 
他早早起床便想要吃大餐。當他被問到早餐的時候,這位尊貴的王子想了想才回答道:
 
“不知道哩。只要你們能做出來的菜,都上吧。”
 
一桌馬聽了這話吃驚極了,都不做聲;藍血王子不自在的笑聲打破了沉默。
 
“我說真的,”藍血王子重複道,“我全包了。”
 
一兩句蹩腳的話從一旁傳來,他便回道,“當然我做東,不會的,姑姑,我哪會浪費食物呢。”
 
之後,桌子上便擺滿了盡可能多的菜品。有些食物不大新鮮了,是焙烤店裡的師傅們之前做出來的,而上檔次的食物則是從市區裡遠遠送來的。他不在乎食物怎麼樣,他在乎的是排場。
 
塞蕾絲緹雅毫無疑問懷疑自己的侄子又要沿襲家族惡作劇的優良傳統,便久久地驚住了,一動不動地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她甚至也品嘗了剛出爐的幾道菜,像和他比試一樣,把這滿桌的菜看作一個大挑戰。整整一個多小時,兩位皇室成員都在冒著極大的風險進行著一場致命的卡路里競爭,關乎到他們各自的腰線和膽固醇——還有那份自尊心。
 
藍血王子發覺自己和小馬國至高無上的公主比耐久,真是作死。
 
最後,幾隻僕從也離去了,桌旁只孤零零剩下一隻小馬。
 
露娜姑姑一直都不置一詞,看著姐姐和侄子就像古代時的享樂主義者*一樣狼吞虎嚥著。儘管在一整晚勞累的維持月亮運行之後還要好好休息,露娜在塞蕾絲緹雅離開之後,仍然固執地留下了。藍血王子不住尋思她是否只是對看見小馬吃下這麼多甜食感興趣;他卻不曾見到她自己吃上一口。
 
譯者注:指五六個世紀以前追名逐利、貪圖享受,奉行及時行樂的小馬,卻又意志消沉,萎靡懈怠,不思進取,終日萎靡不振。
 
“很煩馬吧,是吧?”
 
月之公主終於發起話。
 
“您這麼說我不敢苟同,”她提高了聲音好讓露娜聽見,他舉起來一隻綴了糖霜的小蛋糕,“這些…杯糕…正如其名,很是美味呢!”
 
“你這種行為依本宮來看,”露娜的聲音很容易傳了過來。他知道她用了什麼魔法。“真是暴殄天物。”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他反駁道,也用了同樣的魔法提高聲音。
 
他為了讓露娜明白,便用勺盛來一團奶油,上面附著一隻草莓,頂調皮地笑了笑便把食物放入口中。露娜厭惡地皺起臉,可幾秒鐘之後,她卻用魔法試探地飄起了一小塊食物。是某種叫作“甜甜圈”的東西。藍血王子以前從來沒屈尊嘗過這類食物。
 
那個……上面還有不知名的粉末。
 
“我等來看,暴飲暴食著實害馬不淺,”露娜說著,半信半疑地咬了口甜甜圈,她還是一如往常的謹慎得體,作為公主當之無愧。雖然聲音有些震耳——她也很古板,就像自己那時——不,是以前的樣子。
 
“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他話語中帶著些安慰,又拿來一個甜甜圈,一口咬下去一半。
 
“恐怕本宮不敢苟同;本宮以為,你著實看重它馬之評價。”露娜也嘗了一小口自己的甜品,發覺很合自己胃口,不禁微笑著。“姊姊尤為其。”
 
藍血王子聽了這話,不禁皺著眉。
 
“是啊,其實……”他把目光轉向別處,想要瞧瞧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沒嘗過,“其實我再也不是了。”
 
露娜有一段時間都不吱聲,只顧悶頭吃她的甜甜圈。
 
“也就是說,”說著,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幾個衛兵麻利地站在她身邊護著她,“不論怎樣,”她轉過頭來說道,“恕本宮無能多加幫助,本宮覺得你尋求它馬注意之方式實在可悲。本宮不陪你用膳了罷。”
 
藍血王子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又看向一盤五顏六色的甜食,堆成了彩虹的顏色。他本要叉起一塊,卻發現自己的食欲——隨著那位看客——一併離去了。他將一塊餐巾遞至嘴角,拭去了一抹果醬漬。
 
那老傢伙又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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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血王子。”
 
“合適,你看起來精神抖擻嘛。”
 
“是啊,謝謝您了。我相信您一定很期待今晚的慶典吧?我聽說您花重金雇傭了中心城愛樂樂團?我嚮往著能聽到《陽光下的公主》呢。”
 
“我……我也是啊,管家,我也是。”
 
藍血王子想要吃自己一貫吃的。
 
便是加奶加薑的茶了。這茶總能提神醒腦。而剩下的他一概沒有了食欲。不是他不餓,而是每天早上都是一樣的食物,不免心生厭煩。他卻不能像往常一樣看待那盤中的食物了。出於好奇,他招來僕馬,也點了和塞蕾絲緹雅吃的一樣的食物:是他一向鄙視的燕麥和蘋果。吃上幾口又不會掉塊肉。
 
現在,一切都像之前那樣有條不紊的運行著,這位王子情不自禁向露娜望去。這位公主和他往來並不多,去年才進到宮裡來*。而且她最多也就是履行晚上的那點職責,還有升降月亮。
 
*譯者注:即原作開端。
 
“姑姑,”藍血王子發了話,卻發覺有些不是時候。
 
塞蕾絲緹雅立刻把目光轉向他,卻發現他叫的不是自己。“露娜姑姑,”他重複道。露娜挺疑惑地瞅了瞅他——平常自己姐姐在場時,他很少叫到自己。“您覺得……您覺得永生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一旁的塞蕾絲緹雅則揚起眉毛。他平常從來不問這些問題。
 
露娜把蹄子放在胸口,“為什麼……為什麼問這個?”
 
“我猜您要問的是,”藍血王子說著揚起了下巴,“您的生命要是永世不朽的話,您會怎麼度過呢?除了日常的事情,您還會幹什麼呢?”
 
就像之前那樣,露娜只花了幾秒鐘便回答了他的問題。
 
“當然要活下去咯。”說著,她便要起身離開。
 
他看著她走遠,歎了口氣。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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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tim383803853 時間: 2016-08-10 18: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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