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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 Jaies 轉寄自 ptt.cc 更新時間: 2012-01-31 23:18:28
看板 DummyHistory
作者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標題 [小說] 天志救國記--第十章 反正我信-PART II
時間 Sun Jul 31 22:19:02 2011


民族救星怒吼:注音文退散!月經文退散!小白問題文退散!退散!退散!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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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盟會中部總會成立之後,1911年八月四日,四川同盟會員龍鳴劍、王天杰等人邀請幾
位哥老會首領在資州召開秘密會議,組織「保路同志軍」。舊曆七月初一日,成都人民宣
布罷工、罷市、罷課、抗捐,騷動更為厲害。七月十五日(西曆九月七日)川督趙爾豐誘捕
了保路代表蒲殿俊、羅綸等人,數萬群眾聚集在總督衙門前要求放人。總督府前士兵卻對
群眾開槍,打死數人。


這時有人在數百片木板上寫「趙爾豐先捕蒲、羅,再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等
字樣,投入江中順流而下,稱為水電報。次日保路同志軍即趁機進攻成都,附近州縣群起
響應,同志軍一時達到二十萬人之眾。但烏合之眾未能取得成功。鐵路督辦端方起初欲取
代趙爾豐出任四川總督,抽調了湖北新軍一個標開往四川。這時候見勢不妙,遂停留於資
觀望。


其實保路同志軍比較類似1906年的瀏、醴、萍起義,革命黨只起了在中間煽風點火的作用
,本身卻是各地方上自發的行為。

四川崇慶位於成都盆地,距離成都不遠。本地糧紳擁有四川鐵路公司股票的不少,保路利
害相關。正當四川各地保路同志軍大起之時,崇慶卻因為本地一無革命黨、二無哥老會,
無人出頭而大感苦惱。


崇慶當地的袍哥屬於「清水袍哥」,舵把子就是當地士紳,自然不敢出面組織什麼同志軍
。結果當地的團總、糧紳和學堂教師,跑到鄰近的灌縣,買通衙役,把一個坐牢的外地棒
客迎到崇慶,由他出頭召集。沒想到這個棒客卻也不情願造反,最後被糧紳們一陣連唬帶
騙,才打鴨子上架似的答應了。


中國人的性格就是不願出頭,什麼事一旦有人帶頭,就會有人跟著湊熱鬧。崇慶的同志軍
,因為有了棒客帶頭,結果竟發展迅速。一個木販子就拉起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走在
路上看見路邊有一百多隻鴨子,就一聲令下:打趙爾豐!結果隊伍就大吃了幾天鴨子。這
樣一支同志軍,卻因為清軍無暇顧及,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四川各地雖然情況不一,但同志軍聲勢浩大,地方官府多半只能袖手。九月廿五日,同盟
會員吳玉章、王天杰在保路同志軍佔領的榮縣宣布獨立,這時同志軍燃起的烽火已經遍佈
了川東。


鐵路風潮後,清廷政治威信盡失,卻還準備在灤州、永平舉辦耀武揚威的秋操。1911年九
月,永平秋操進入正式籌備期。九月九日,清廷公佈了秋操的主要機構和參與官員名單。
其中中央審判處以盧靜遠為處長,蔡鍔等三十九人任審判官。而東西兩軍也各自設審判處
,良弼任西軍審判處處長。此外還有接待處、參觀照料處、綜理處等。綜理處處長是陳其
美之兄陳其采。


清政府下令,各省督練公所、各鎮司令處需派一名軍事官員到永平觀操,而多數省份實際
上都派出了三到五人。同時清政府還向各國駐華使館發出邀請,並安排中國記者由參觀照
料處接待,外國記者由外賓接待處接待。


但吳祿貞因為平時鋒芒畢露,清廷臨時決定不讓第六鎮參加秋操。如此一來,東軍兵力就
比西軍多了一個協。而演習內定的結果卻維持不變,因此也顯得更加荒謬。

八月下旬,革命黨人王葆真在奉天創辦的「國民報」,發表了一篇報導第二十鎮風氣的新
聞。張紹曾閱後,派秘書何任之約見王葆真,向王葆真表示同情革命,將來有機會時「一
定有所表現」。


這時因為吳祿貞被排除在外,在灤州起義的計畫便由張紹曾獨挑大樑。他抽調第七十八、
七十九兩標,加上必要的騎兵、炮兵、工兵等,組成混成第四十協前往灤州,任命潘榘楹
任協統。第七十七標和八十標則由協統伍祥禎率領,留守奉天、新民。同時還將軍中守舊
的軍官挑出,以隨員名義隨軍帶往灤州參加演習。如此一來,就將留守奉天的部隊中的革
命阻力減到最小。


不過實際上,灤州起義最大的障礙還是北洋軍。東軍當中,除了第二十鎮一個協以外,還
有第一、第二鎮各一個協。西軍除了禁衛軍,也還有第四鎮一個協。考慮到熊成基趁安徽
太湖秋操發動的安慶馬炮營起義,有一部份也是敗在參加演習的北洋軍迅速行動之下,趁
秋操的時機發動起義,其實並沒有事先所想的那麼容易。


梁天志也向藍天蔚表達過這些憂慮,但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九月三日,遼南莊河的潘永忠發起抗稅,率領三千餘人起事。東三省總督趙爾巽聞訊,調
派巡防營統領馬龍潭率兵前往助剿。九月八日,奉天民政使張元奇命令奉天府嚴查廣東黨
人潛入奉天。一時間省城一帶風聲鶴唳,革命黨的秘密機關紛紛偃旗息鼓,暫停活動。此
時梁天志也命令手下新軍戒嚴,表面上是為了防備亂黨,實際上卻是為了萬一事跡有洩漏
可能時,立刻提前發動起義。幸好最終奉天府雖然大肆搜查,卻沒能查出什麼黨人來。


九月中梁天志突然接到蔣志清的來信,原來蔣志清在日本聽說了保路運動、四川沸騰的消
息,決定提前離營回國。他在信中表示,會從日本直接坐船到大連,乘南滿鐵路火車北上
奉天。


梁天志對此感到十分高興,之前他持續寫信遊說終於有了效果。雖然以蔣志清的資格,在
第一標頂多也只能先當個隊官。但等起義成功之後,必然有許多舊軍官會被從第二混成協
中清除出去。到時候要給他安插一個營長,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之後就要看蔣志清
自己的表現了。


史實上蔣某人在陳其美的滬軍能當上團長,跟他率領敢死隊進攻杭州,還有革命黨大肆擴
軍有關。而梁天志並不打算到時候胡亂擴張軍隊,在保證部隊素質的前提下,軍官的晉升
機會也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不過梁天志相信,凡是在「歷史」上能夠出頭的人,至少絕不會是全憑運氣──若真有人
是全憑運氣出的頭,那就說明此人運氣強得可怕,你想擋也擋不了。



四川保路運動發生後,1911年九月十四日在同盟會中部總會推動下,武漢的革命團體文學
社和共進會決定共同設立統一的起義領導機關,軍事由蔣翊武擔任總指揮、孫武為參謀長
,政治事務由劉公任總理。


武漢位於長江中游,由武昌、漢口、漢陽三城組成,歷史上就是華中的重要都會。隨著晚
清自強運動和新政的推行,在清末武漢已經成為上海和天津之外的另一個重要大城市。早
在1903年,吳祿貞從日本陸士畢業返國後,就在武昌花園山成立了秘密的革命機關。目的
在發動新軍的革命思想,藍天蔚也是成員之一。


不久花園山機關引起了清政府的注意,被迫解散。但革命黨人張難先、胡瑛等人又成立科
學補習所,1904年由於華興會預謀在湖南舉事失敗,科學補習所也遭到搜查。胡瑛先是參
加了謀炸出洋考察五大臣的行動,又和同盟會同志劉靜庵、李亞東、張難先等人組成日知
會。在瀏醴萍起義失敗後,日知會設在漢口聖公會的本部被破獲,重要會員只有張難先、
李亞東兩人逃脫。


接連遭到這樣的打擊,武漢的革命勢力原本應該一蹶不振。但這時湖北的新軍卻提供了革
命黨發展的機會。原來清廷頒布廢除科舉的政策以後,中國地方上眾多的讀書人只得設法
另謀出路。於是有出洋留學的,有上新式學堂的,許多經濟負擔不起的貧寒子弟則紛紛投
入新軍。1905年在湖北黃陂的一次募兵中,入伍九十六人就有十二個廩生、二十四個秀才
。當時湖北的陸軍第八鎮和第二十一混成協裡,都有眾多讀書識字的青年才俊。


當時新軍的待遇優厚,一個正兵月餉有四兩多銀子,足以供養五、六口之家。而張之洞在
兩湖,更是有意把新軍變成另一種科舉。招兵的時候,甚至還要出題作文,現場答卷文字
過關才能錄取。


一位名叫胡祖舜的湖北新軍士兵,曾在報社做過兼職記者。入伍時考了一道「有勇知方論
」的題目,他當場寫了三百字的作文才過了關。

張之洞練兵矯枉過正,不但在軍中辦起隨營學校,還在營房裡設有書報閱覽室。胡祖舜在
軍中做伍長,一次喝了酒後頭腦發熱,把辮子給剪了。回營之後他趕緊寫了篇文章,從衛
生的觀點和軍人作戰的角度,大談了一通剪辮子的益處。這篇文章在報上發表後,長官看
見就沒找他麻煩。


幾天後又有另一個士兵也剪了辮子,卻被責罰。長官還訓斥道:人家剪辮子有理由、有意
義,你剪又有什麼道理?

在軍營裡的圖書室中,各種革命派、立憲派的書刊隨處可見,革命黨的民報和梁啟超的文
字都可以看到。軍中的讀書會遍地都是,而新軍的士兵也像年輕學生一樣,愛冒險犯禁。
1908年七月,原日知會成員任重遠等人在武昌發起了湖北軍隊同盟會。同年群治學社也在
武昌成立,重要成員有蔣翊武等人,以漢口商務報為宣傳機關。


當瑞澂接替張之洞出任湖廣總督時,一上任就問第八鎮統制張彪:「老實說,你營中究竟
有多少革命黨?」張彪回答:「不敢瞞大帥,大約有三分之一。」

兩湖一帶自從瀏醴萍起義後,革命黨的勢力受挫。同盟會策動起義重視兩廣,對兩湖則一
直放任。後來部分同盟會員自行成立了共進會,打算自行在兩湖發動起義。其創辦者有焦
達峰、劉公、劉英、孫武、居正等人,也從事發動新軍的工作。


1909年時兩湖地區又發生了水患,到了1910年初,湖南因為湖北糧荒,糧商到湖南搶購米
糧導致米價上漲,在長沙等地發生了搶米風潮。當時湖南新軍的軍官陳作新遊說管帶陳強
起義,反而被開除軍籍。1911年廣州起義之前,黃興派居正到兩湖策動新軍,但居然只有
八百元經費,自然一事無成。


湖北新軍中的群治學社後來改為振武學社,吸收的成員遍佈湖北新軍廿九標、卅標、卅一
標、卅二標、四十一標、四十二標、馬隊第八標、砲隊第八標、工程營、輜重營和陸軍中
學堂等。在1911年一月振武學社又改為文學社,蔣翊武任社長。1911年五月,文學社和共
進會達成了合作協議,約定不要互爭社員,決定共同奮鬥。


革命黨的組織問題雖然初步解決了,但經費問題卻還沒有解決。購買軍火、試製炸彈、出
版刊物、辦報紙都需要大量金錢,聯絡會黨、發展成員也少不了錢。兩湖革命黨人,沒有
海外募款的管道,只能想辦法做生意。


問題是革命黨開客棧、開飯舖,都被會黨人物來來往往打秋風給吃倒了。湖南人焦達峰的
同鄉正巧運了些布到武漢做生意,焦達峰便遊說此人入伙,將運來的布變賣充作革命資金
。但資金很快用完,也沒人想到要留下一些本錢。


此時革命黨人聽說湖北武穴附近的三角山下的一座廟裡有尊金佛,於是決定前去偷竊。幾
個同夥趁夜偷出金佛,抬著走了半夜,天亮時才發現不過是尊鍍金的銅佛像,賣不了很多
錢。這一夥人只好丟棄佛像,狼狽而走。不得已之下,革命黨人甚至起了偷竊自己家中財
物的打算。


幸好這時共進會的劉公從日本回國,劉公家中是襄陽巨富,於是劉公回家謊稱要捐官,騙
來了五千兩銀子。革命黨人終於有了錢,派人到上海購買槍械子彈。又在漢口租界租下密
室,試製炸彈。連帶起義的大印和旗幟都準備好了。


九月廿四日,武漢革命黨人決定在舊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十月六日)發動起義。但是就在這
天晚上,新軍炮隊第八標三營有些老兵服役期滿,遵命退伍。因此營中兵士聚集飲酒,目
兵汪錫九等人酒酣耳熱,在營中大呼小叫。排長劉步雲一向與汪錫九不睦,上前干涉,結
果雙方發生鬥毆。


此時眾兵士竟然打開軍械庫,取出馬槍十幾桿,向軍官室開火射擊。但是槍裡的子彈都是
訓練彈,沒有彈頭。於是這群暴走的砲兵營士兵竟拖出快炮三尊,但有砲無彈,他們又跑
去搶彈藥庫,急切之間卻砸不開庫門。這個時候鎮壓的馬隊到了,起事的士兵只好棄砲而
逃。馬隊追上他們,汪錫九對馬隊的士兵說大家都是弟兄,相煎何急,結果這些馬隊也就
退了。


事後湖廣總督瑞澂和新軍統制張彪得到消息,為息事寧人,只以老兵醉酒鬧事,革退了幾
個人的軍籍。但此事畢竟打草驚蛇,瑞澂在十月三日召開防務會議,決定嚴防督署,密巡
長江、漢江,實施全城戒嚴、派兵搜查革命機關。同時下令收繳新軍士兵子彈,使槍、彈
分離作為預防措施。


由於瑞澂的行動,加上同盟會領導人黃興、宋教仁、居正、譚人鳳等尚未抵達,於是又決
定延期到舊曆八月十八日(十月九日)午夜十二時起義。



正當四川保路運動發展到高潮,革命黨開始在川東樹起「獨立」的旗幟時,蔣志清也來報
到了。梁天志立刻任命他到補充兵營當了一個隊官。梁天志也把這個人事任命,當作對第
一標上下的測試。結果雖然不是人人都心服口服,但總算沒有人給蔣志清眼色看。


辛亥年舊曆八月十五中秋節這天,奉天省城外北大營裡的第二混成協第一標在校場舉行了
一場正式的閱兵典禮。全標按照第一營、第二營、第三營、接濟營以及機關砲隊的順序,
排著整齊的隊伍,踢著正步從司令台前通過。梁天志全副戎裝站在台上檢閱。連教導營還
有補充兵營也沒有避諱,而是在校場後方列隊參加儀式。


現在第一標從上到下有誰不知道這位標統想要幹什麼,只差沒有把革命這兩個字明講出來
而已。對於這場閱兵式,梁天志發佈了嚴格的對外箝口令。因此他終於能放心的把這兩個
營給擺出來,讓他們正式成為第一標的一份子。


梁天志也沒有把閱兵的事情告訴藍天蔚和蔣百里知道,倒是瑞記洋行的伯曼先生卻作為特
別來賓,和梁天志一起站在司令台上。

梁天志打算趁此時機對伯曼先生展示自己的實力,從而在將來的變局中,把瑞記洋行牢牢
的跟他自己綁在一起──過去歐洲曾經發生過許多次革命,有些成功、有些歸於失敗,如
今在中國的洋人多少也憑著他們的歷史經驗嗅出了味道。而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政治洗牌中
,這些洋人不論背後代不代表他們國家的政府,都很樂意下注。


所有隊伍都通過司令台前之後,轉了一圈又回到校場上,按各自部隊排成六個方塊站定。
原本奏著進行曲的軍樂隊,這時演奏起了德弗札克的「新世界」交響曲。在激昂的曲調中
,事先等在司令台後的護旗兵們一一上台。這些護旗兵都是各營、各隊中推選出的士兵榮
譽代表,他們即將擔任接受標統梁天志授旗的榮譽任務。


第一營、第二營、第三營,一營一隊、一營二隊……機關砲隊、補充兵營……護旗兵一個
個從梁天志手中接過軍旗。最後的是第一標軍旗的榮譽掌旗兵張大山,以及榮譽護旗兵,
已經跟張大山結拜並改名張小山的狗六。兩人從梁天志手中接過代表第一標的那一桿大旗
時,從小沒有父母、一直在軍營裡混飯吃的張小山眼睛紅了。


授旗完畢,護旗兵們在司令台前站成了一列橫隊。梁天志軍刀一指,只見他們手中旗桿一
斜,一面面大旗迎風招展開來。這些軍旗都是紅底,上面有著第一標的專屬紋章:一頭撐
起上半身張牙舞爪怒吼著的有翼黃金獅子。看著這面旗幟,第一標的官兵們都是熱血沸騰
。只有伯曼先生心裡嘀咕著,這面旗幟怎麼看起來跟過去威尼斯共和國的國旗有點類似?

當然梁天志是不會去說明這面「黃金獅子旗」的由來,後來他對全標官兵的解釋是:第一
標的使命,就是要去喚醒中國這一頭睡獅。


在梁天志身後,輪值擔任執行官的蔣志清用濃重的奉化口音領頭高呼:「威啊死巴塔!」

全標也隨之怒吼:「威啊死巴塔!」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雖合天下之勇亦無以加之。這個時候蔣志清自己
內心也大受感動,他本來對義兄陳其美有一種江湖豪傑式的尊敬,此時對梁天志卻是生出
了大丈夫當如是的佩服。


梁天志轉過頭去,對伯曼先生說道:

「您看,這支軍隊將要變成一股足以改變中國的勢力。」

伯曼先生只是笑而不答,於是梁天志又說:

「他們肯定會為這個古老的國家創造奇蹟──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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